他只是没想到,隐在背后的人会将手伸得足够长。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
等了不过二十分钟,插上的门就再次被人打开,佐老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额头上全是汗水,长衫上的衣袖还是松散着垂落在老人家的身侧。
在御斯年看过去的时候,原本想要抬起手擦汗的动作也被佐老突然停住。
“哼,再过半个小时她就能醒过来,你守在这儿伺候夕儿,我可要洗洗睡了!”
佐老摔着袖子离开,慌慌张张地走向后院。
“一身的臭汗,难受死了!”
后院有水井,佐老向来洁癖,是断然不会不洗漱就休息的。
“看你还敢不敢再折腾她,要是再惹事,信不信我直接一味药让你当太监!”
御斯年在佐老离开之后就迅速来到了顾若夕的床边,房门没关,佐老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丝不落地传进御斯年的耳朵里,但是他早已无暇理会。
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顾若夕的额角,还是很烫,但是原本干燥的皮肤上已经沁出了丝丝缕缕的汗水,体温也随着汗水的出现有下降的趋势。
他连忙将温水浸过的毛巾拧干,细细为她擦拭。
清凉的触感让顾若夕有短暂的清醒,她迷茫的睁开眼,面前的男人有一张仿佛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脸,棱角分明,仿若神谛。
“御斯年。”
轻轻地唤了一声,顾若夕唇角漾起淡淡的弧度,便又陷入了沉睡。
御斯年拿着毛巾的动作僵硬住,修长的手指抚向女人微勾的唇角,视线扫过她手臂上几个明显的针孔,御斯年的目光越发的深邃难明。
“顾若夕,我该拿你怎么办。”
佐老为什么遮遮掩掩坚持要他离开,不过是因为他的衣袖下面藏着注射用的针管和药剂。
老人家会紧张得满头大汗,大概是玩弄了一辈子中药材的佐老第一次给人用西医的手法注射吧。
虽然他和顾若夕身上的伤都是佐老医治好的,但是御斯年却知道佐老不过是个半吊子中医,只是仗着对中药材的了解自学成材罢了。
论包扎的手法和医理,佐老都不是行家。
又有几个中医不把脉就能诊治出人的病症,尽管佐老将顾若夕的身体情况说得头头是道,也只是因为他的身后还隐藏着一位真正的高人。
从看见佐老的那一刻御斯年就清楚,这座岛屿绝对不会是一座荒岛,就连那些拖着他和顾若夕来到岛上的巨大海龟,大概也是被人专心饲养出来的。
那些海龟不可能只浮在海面潜游而不将它们庞大的身体潜进海水中,不让它们沉海的目的只是为了方便他和顾若夕呼吸罢了。
大概从御辰对顾若夕出手开始,包括后来顾晴雪抓到顾若夕,甚至威胁他的来公海救人,一切都落入了别人的算计。
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此刻怕是还在被人耍得团团转。
御斯年的手指摩挲着顾若夕的脸颊,大量的汗水从她的皮肤里沁出来,脸上的红晕也在随着汗水的蒸发慢慢散去。
一声叹息掩藏在夜色之下,昏睡的顾若夕却无法睁开眼回答,亦不知道此刻男人眼中的无奈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