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藏蓝色西装的霍维承坐在监控室里慢慢蹙紧了眉，看着画面里正在承受水刑的女人眸光渐渐变得深。他也没想到顾若夕会如此固执。

霍维承手里的所有证据都将苏氏项目坍塌事故指向御斯年，却都还不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直接的人证来举报，光凭顾岳山和林西故的口供是不可能扳倒御斯年的。

他还以为能从顾若夕的嘴里得到最关键的证据，如果能够利用她的善良诱导她走上法庭，那御斯年就再也不可能在大选中有立足的机会！

西城不比御斯年的私岛，西城有法律的约束！就算御斯年在他太平洋的私人岛屿上杀伐决断，在西城也必然要有所顾忌。

一条无辜的人命都会让他跌落神坛，更何况是几十条！

可是顾若夕在明知御斯年会和别的女人联姻的情况下，在得知金水山事故的真相之后，还会为了御斯年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内线响起，眸色讳莫如深的男人点了开关，“什么事？”

“大公子，御斯年带着人过来了，我们的人拦不住！”

霍维承视线扫过监控屏幕上的跳跃的时间，才半天不到就被那男人发现了吗？比他预计得要早了太多！

“你们不是和我保证会拖过二十四小时，我给你提供的条件难道还不够？”

“大公子，是我们能力不行，我也没想到御斯年会亲自过来！”

霍维承隐忍着怒火，向来儒雅从容的表情也有丝丝的龟裂，“想不到？顾若夕的事情哪一次不是他亲自在处理！”

电话对面的手下因霍维承的训斥汗颜地低头，在角落里看着已经带人越过南窟监狱大门并将抵挡的人员全部放倒的墨色人影，只觉得脊背发麻。

就算是御斯年的手下风行等人，他也未必拦得住，况且他们手里的装备比南窟监狱的配置要高了太多。

“大公子，请您尽快撤离！”

霍维承看着屏幕里才被人从水里拎出来的顾若夕，隐忍的眸色里翻涌着外人窥探不到的怒火，“带着你的人尽快撤离，总统府那边也别留下痕迹。”

“那南窟这边......”

“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地方，废掉不过是节省总统府的开支。”

霍维承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和儒雅，视线淡漠地看向监控器里抓着顾若夕头发的男人，就像看着一个死人，“我也早就告诉过他们，动御斯年的女人风险很大，他们有胆子淌进来，就得认命地承受后果。”

“那他们会不会出卖大公子？”

“你以为他们不说御斯年就猜不到？”

霍维承看着监控画面里，御斯年已经踹开了刑讯室的门，他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事挑明了对他也未必有好处。”

......

顾若夕身体瘫坐在椅子，一个水盆被人端在她的胸前。她的头才被人从冷水中拉出来，才喘了一口气就被人又按回了盆里。

什么都看不见，呼吸被人遏制，探照灯下，水分使得整个地下室都变得更加窒闷，她的身体也再濡湿下更难耐。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人类会畏惧死亡。死亡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将死未死时的恐惧和身体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