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没有啊,所有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啊,何来失忆之说?只是不知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你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们一个二个都奇奇怪怪的?”
“你当真不记得长存了?”
“你是说刚才灵堂内那个白衣男子吗?你这人好生奇怪,为何总是问这个问题呢?我真的不记得他了!他自称长存,看样子好像他跟我很熟,可惜我真想不起来他是谁?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柳如烟努力搜寻记忆,十分苦恼。
“别想了,不要想了!”蓝恩佑赶紧打断她,心中万般窃喜,“忘了最好,以后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过好往后的日子吧,我之前对你所有的亏欠,都会一一补偿给你……请你,一定要给我机会赎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你再寻短见了……”他戛然止声。
“什么?什么寻短见?”
“不是啊,是不许你再去当嫔妃了……你想想那个地方有几个女人没有寻短见的……”蓝恩佑赶紧自圆其说。
“都怪我……都怪我无法坚定立场……”柳如烟欲言又止,“只怪我毁约了,你一定恨死我了对不对?我连向你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你可知咱们约定私奔后,我回到家里收拾了行装,夜里子时一到打开房门正欲逃走,谁知我爹娘双双跪在房门口,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要与你私奔,早就在房门口等我几个时辰了……”
原来柳如烟北上幽州进献前几日,与蓝恩佑密合,私奔浪迹天涯。柳如烟按约定时辰出逃,刚出房门就见父母跪在房门口,柳如烟计谋败露进退两难,于是丢下行装,上前搀扶二老,谁知二老并不起身。柳如烟只得跪下乞求二老起身,柳世仁说:“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好一个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啊,为了一个情郞连爹娘的性命都罔顾,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付之东流,可悲可叹啊!”
“爹娘,你们逼我去嫁天子,去那深宫后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无异于推女儿下火坑,还不如直接让女儿去死呢!女儿心里只有恩佑哥哥一个男子,此生再也装不下第二人,爹娘逼我去做那行尸走肉,与杀死我有何区别?”
“行,闺女,如果你非要跟那蓝恩佑小子私奔,为柳家和蓝家带来杀身之祸,为父也不勉强,那么今日,你就从为父的尸骨上踏过去吧!”柳世仁将一把阔刀扔在柳如烟面前,“杀了你亲爹,否则今日这个家门你出不了!”
赵九娘则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劲求柳如烟:“如烟啊,天子诰命,莫敢违逆,女儿啊,求你深明大义吧,放过柳家吧……爹娘死不足惜,可蓝家何其无辜啊?想想你伯父伯母何其疼你,如今你因一己私欲,置两家生死于不顾,你于心何忍呐……”
一时间雨横风狂,屋檐下的三人都被淋透了,柳如烟终于明白了何为天意,她心力交瘁地扶起爹娘,,说:“你们起来吧,我遵从你们的意思,从今往后,女儿婚姻之事全凭父母作主……”
“我要你对天发誓,忘掉蓝恩佑,不许再与蓝恩佑有瓜葛!”柳世仁固执地说。
“好!我柳如烟今晚对天起誓,此生不再与蓝恩佑产生任何瓜葛,若有违誓,不得好死!”柳如烟说罢转身回了房门,“砰砰”两声关上房门,从此在闺房闭门七日不出。七日后,柳如烟走出了房门,同意了迫在眉睫的幽州进献之事,于是一家三口便开始了北上行程,随后在路上遇上雪崩……
“对不起,去年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想进宫当皇妃了……”蓝恩佑将柳如烟揽入怀中,再也不想松开。
深林中,长存一头栽倒在地面上,毒蛇的毒液在全身血液里贯穿,巨大的疼痛折磨着他,似刀剜、似火灼、似嘶咬、似棒捶……他双眼血红,额头青筋暴起,掌心裂开漆黑的血纹……柳如烟与他的形同陌路、在他面前与蓝恩佑的深情相拥加重了他的痛苦,他接受不了柳如烟对他的遗忘……
“柳如烟,不可,你不可忘掉我……”长存痛吁着,紧紧握住拳头,黑色的血液从嘴里喷淋出来,被溅染的草木瞬间枯萎……
西屋。
还未到卯时,吴芷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她曾交待秋月卯时前要唤醒她,以便起床为柳如烟出殡,谁知未到卯时她便醒了,她点了灯,有点渴,便在茶案喝了一口冷茶。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秋月推门跑进来,莽莽撞撞的将吴芷吓了一跳。
“什么事?”吴芷斜睨了一眼,“毛毛燥燥的,天还没进塌下来呢!”
“夫人!那个、那个她居然又活了!”秋月满头大汗,浑身都充斥着惊吓。
“哪个?”吴芷冷冷地问,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
“就是,就是大少夫人……”
吴芷手中茶杯落地,碎碴四溅,惶恐中充斥着疑问:“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尸体已经快腐烂了,怎么可能活过来?你居然唤她大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