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佑哥……”吴芷欲言又止。
“出去啊……”蓝恩佑毫无感激,一脸怒气。
“恩佑哥,她已经不在了……”吴芷噙满泪水。
“你说谁不在了?!”蓝恩佑赫然而怒,撑着虚弱的身子,暴吼了一句,他指着地面用抹布拭水的吴芷,“你说谁不在了?”
“恩佑哥……你……”
“不许叫我恩佑哥,你出去吧,不要再出现了。”蓝恩佑指向房门。
吴芷泪水滂沱,一脸委屈跑出去了。
林婉儿和侍奉她的老婢女陈婶慌忙赶过来了,林婉儿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泪,痛哭流涕跨进房间:“恩佑啊恩佑,你死里逃生多亏了吴芷姑娘,没有她日日夜夜候着,悉心照料,你早就不在人世间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不赶紧去她道歉,给她赔个不是,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识好歹的逆子啊,你看看你捅了多少娄子?整个蓝府全乱套了啊……”
“是啊是啊,”陈婶也附合,“少爷,你要记得吴芷姑娘的一片苦心啊,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蓝恩佑望着面前的二人,因体力不支而站立不稳,对林婉儿深深行了一礼:“娘,你来了?孩儿不孝,让娘忧心了……”
“你个逆子啊,听去你去了地心谷,你可知古往今来去那个地方的人就没有回来过?你就没有想想你可怜的爹娘吗?你可知爹娘已经几天几夜没吃没睡了啊?”林婉儿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咱们好不容易请个神医将你从阎王府拉回来,你睁开眼就吵啊闹啊,还把芷儿都骂哭了,你太不像了话,如果不是芷儿没日没夜侍候你,你还活得过来吗?你个没良心的逆子啊……”
“娘,孩儿行事鲁莽,思虑不周全,让你们受累了,对不起。可是你们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的新人房,是我与娘子珠联璧合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是谁让她进来侍候我的……”
“娘子,娘子,你娘子在哪里?从青崖口的悬崖边上掉下去的吧?那个地方摔下去的人亘古未有至今无一生还!你也折腾了几天几夜了,连个尸骨都没有捞着!你何不学会怜取眼前人呢?人家吴芷姑娘相貌端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邻里皆知,比那柳如烟不差分毫,反倒是那柳如烟今非昔比,如今就是个不着边际的疯丫头,痴痴傻傻的,现在更好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你还在想着她做什么?”林婉儿鼻泗涟涟地训斥着蓝恩佑。
“娘,在儿子心里别人千般好万般好,也不及柳如烟一点皮****是铁了心要跟柳如烟白首到老,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你、你要气死你娘是不?”林婉儿直跺脚。
“少爷,你别再耍小孩子脾子了,你能捡回一条性命,全凭老天有眼啊,你就别再惹老夫人生气了啊。”陈婶赶紧解围。
“不行,我要去找我娘子!”未等陈婶说完,蓝恩佑就提剑冲出房间,歪歪斜斜来到庭院中,谁知蓝恩佑之父蓝天罡也闻声赶来,见蓝恩佑的面就指着他训斥:“你这个不孝子,你把整个蓝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让蓝家还怎么见人啊?你娘亲为了你哭了几天几夜,你还敢跟你娘亲顶嘴,蓝家怎么出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蓝恩佑扑通就给蓝天罡跪下了,拱手道:“爹,儿子有一事相求,还望爹成全。”
“你给我起来,还嫌不够丢人啊?男儿膝下有黄金,谁让你下跪的?等我死了你再下跪不迟!”蓝天罡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儿子求爹上书州知府,请知州大人出动军队,清剿青崖口地心谷!青崖口地心谷妖孽横行,草菅人命,罪恶滔天,人神共愤,若不及时铲除,唯恐后患无穷!”
“你个不孝子,你、你……你竟然起了滥用职权的心思……”蓝天罡差点气绝身亡,林婉儿赶紧过去搀扶他,劝导他,又一边给蓝恩佑使眼色让他闭嘴。
“孩儿也是为民除害,还望爹成全!”蓝恩佑仍固执请命。
“恩佑啊恩佑,知子莫若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包藏着怎样的祸心?为了那个女人,你飞鸽传命几十名官差,去闯那龙潭虎穴地心谷!衙门死了几十个官差,眼下正抚恤家属告慰亡灵,为父为了你,正在遭受全城百姓的揣度和非议,为父根本无脸出去面见满城百姓,而你还敢得寸进尺,你信不信今天为父家法侍候?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去跟芷儿姑娘道歉,然后随我前去吊唁死者,以安民心。”
“如果爹不同意孩儿的请求,孩儿将在此地长跪不起。”蓝恩佑斩钉截铁地说。
“好!”蓝天罡大呼一声:“陈叔,请家法!”不远处的陈叔战战兢兢走过来,低声道:“老爷,少爷年少轻狂,难免意气用事,请老爷息怒啊。”
“家门不幸出逆子,家法中规定如何处置?”
“回老爷,情节轻微者,杖责三十。”陈叔怯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