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过一介奴隶,谈何名讳?”那女子走在前面,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奴隶又如何?那也是人。”樊篱声音淡淡的,可不知为什么,那女子从里面听出了一缕……愤懑?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来这种地方的人,就没有好人。
“我们奴隶当然也是人,只是谁在乎。”
“会有人在乎的。”
“谁?”
谁?她也不知道。
樊篱觉得自己很在乎,可又觉得自己太虚伪。
她没有错过,身前这位女子在刚刚看到她时眼里的讽刺。
现在的她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人。
“到了。”那人停下脚步,“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待会儿会有人来向您介绍,奴婢先退下了。”
她说完,还不等樊篱回话,就兀自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退下了。
樊篱敛了敛眸子,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环顾四周,奸笑,秽骂,争吵不绝于耳。
真令人心烦。
“喂,那个女娃娃,站在那里干嘛呢,赌不赌?”
正愣神,思绪就被人打断了。
樊篱回头,看向说话的那人。
精气神很足,双目明亮,胡子却蓄得老长,肤色也蜡黄,眼角皱纹遍布,一身粗布,樊篱却不觉得他很老,大概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赌,当然要赌。”
樊篱勾唇,踱步走了过去。
“你和我赌吗?”
“哈哈,小丫头不怕嘛?你爷爷我当赌神的时候,你还在妈妈怀里裹奶呢!”
那人大笑起来。
“我既然都来了,就没有怕的道理。说吧,怎么赌?”
“爽快!”他伸手把腰间的钱袋取下,豪气的扔到桌子上,“老规矩,我赌这带金币,小女娃,你拿什么当赌注?”
“我?我赌……”樊篱微笑,“我的命。”
周遭的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寂静。
赌命?
来这赌坊里的人,不是爱财如命就是爱命如财,还真没听说过,有人敢拿命来赌的。
那人也是一愣,旋即皱眉:“小女娃,你可想好了?”
“当然。不过……”樊篱又是开口,“我不会赌。”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