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半桶,黑压压的小东西在桶里不安分地爬冻着。“你用什么逮的?怎么逮这么多?”杨桐桐好奇地问。她和席枫捉的知了都很少,有一小碗都算多的了。夜里知了会从泥土中出来,慢慢地爬到附近的树上,然后开始脱壳,到天亮时就差不多脱完了,在晨光中展开翅膀,飞翔。那时候杨桐桐和席枫晚上找遍了村里的树,也就捉到那么一点。程池居然捉到这么多。
“有窍门的。我把农场里的树都在地面以上一米多的地方缠了一圈大胶带。知了爬到胶带处,就爬不上去了。因为胶带太滑了。所以它们都被困在胶带下面了。我直接去捡就行了。一棵树上有好几个。”程池得意地说。这也是他跟别人学的。
“厉害!”杨桐桐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放在这儿,明天早上炸了吃。让你们尝尝鲜。”程池豪迈地说着,抬手把一个盛水果的镂空的塑料篮子盖在水桶上,防止知了爬走。“我先去睡了。你们自便吧。”程池打着哈欠走进小木楼里。
“我们也进去吧。”许清波揽着杨桐桐说。
“嗯……”杨桐桐跟着许清波一起回去了。夜色中的农场回复了安静,只有偶尔的几声蝉鸣,尖锐急促的叫声,带着惊恐,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许是遇到天敌了,也许是被其他同伴挤落枝头。黑夜中没有人去关注。
卧室真的如程池所说。整洁干净,一尘不染,就像是酒店的客房一般。没想到程池也变得会居家过日子了。结过婚的程池也变得安分了不少。这一定是得益于他的那位神秘的妻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收住程池这颗放荡不羁的心。
不管是程池还是他自己,他们都在岁月中改变了。与以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早上程池真的起床去炸知了了。许清波和杨桐桐也起的很早,不过他们去农场里面玩了。这个地方,太让人放松了。走在田间地头,心里也清爽自然。火红的朝霞挂在东边,一轮又大又圆的红日,从东方升起,农场笼罩在一片红彤彤的霞光之中。绮丽美妙,引人入胜。
许清波想着其实人生这样足以,一个深爱的妻子,一片宽阔肥沃的土地,茂盛的熟菜,丰硕的水果,田园风光,一览无余,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景色之中,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现在许清波才发现原来程池才是最会生活,最会享受的人。难怪西方地一些贵族公爵都自己建一个庄园,过着惬意的生活。看着大自然,朝朝暮暮。
那么席枫呢?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青石镇建了一个农场呢?他是和杨桐桐约好了吗?一起过这样的生活。许清波忍不住胡思乱想地猜测。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但是这些事情连起来就够他想入非非的了。他现在变得敏感而多疑。
杨桐桐在草丛中捡到一个知了。这知了已经脱过壳了,原来红肿色的壳挂在草的叶子上,壳上还在着泥土。在离壳不过几厘米的地方,一只浅色的知了惊恐地看着杨桐桐。它的翅膀纸片一样的薄。周身呈现出浅浅地青色,以后会在日光的照射下变成深深的黑色。身上带着细细的毛,腹部一圈圈的叠起来,像米其林轮胎招牌上的那个卡通形象。杨桐桐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知了。那知了就惊慌地挣扎着,一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杨桐桐小心地把知了拿起来,放到草叶上。她本无心要捉住这只可怜的知了。只是想到了儿时的时光,以及那个陪着她一起走过儿时的人。她不过是想借着知了缅怀一下过去罢了。没想到给知了带来这么大的抵抗。
“很喜欢?我们可以带回去养着。”许清波站在杨桐桐的身侧,体贴地说。
“它在这儿才是自由的。”杨桐桐感伤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