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么了?”
“顾仲,没能活着走出地府。”
崔珏言简意赅,红衣却被这简单的一句话中巨大的信息量吓得一怔。
顾仲没能或者出地府,那么是谁与谢必安途经此地?
她后背一凉,看着地上依旧在昏睡之中的谢必安,忽然明白了他方才为何忽然的崩溃,大概是他不知道为何,也想到了其中的蹊跷。
陆苏此人狡猾至极,为了得到谢必安的帮助,必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利用谢必安对顾仲的感情。
只要他伪装得够好,谢必安便对他惟命是从。
可惜他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谢必安是最容易操控的人,也是最容易发现他破绽的人。
红衣长叹了一声,看着脚下清澈的湖水,忽然问了一个与素瓷一样的问题:
“当初,他怎么就没死了呢?”
“原来躲在这里,让我好找。”
从学堂方向端端正正地走过一个人来,正是昨日里出现过的姜文。
他信步走来,小词在他身后惴惴不安地跟着,眼神瞟来瞟去,就是不肯多瞧一眼红衣,或者说,不敢。
“你有事?”
红衣扬起下巴看他,对于姜文,她如今真的说不上来有什么好感。那日她托他传信,他却故意隐瞒。
他来的几次,却是都是拯救红衣与水火之中,可红衣总觉得哪里不对。
又或者,只是因为姜文看她的眼神,平白无故让她想到陆苏,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敬而远之,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相处方式。
“当日我是真的被耽搁了,你真要记恨我至此?”
姜文走到他跟前,干净的脸上带着笑意,无奈至极。
红衣的态度变化,实在是明显过头了,让他想不注意都难。
“你误会了,不过是因为,我是有夫之妇罢了。”
崔珏原本脸色沉沉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句“有夫之妇”取悦了,唇角勾了勾,带上了一点点笑意,连带着看姜文的神色都不再那么僵硬。
原本站在姜文身后的小词,歪头瞧着姜文的神,抿了抿嘴唇,衣袖中的手指几乎要掐到肉里去。
可她唇上还是带着笑:“小衣,昨夜对不起,我被吓着了。”
她咬了咬唇,眼泪忽然奔涌而出。
红衣站起身,却没有走上前,也没有从前一般替她轻轻擦拭安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小词,夏风吹来,带来一丝燥意。
她摆了摆手:
“你回去吧,别掺和这事儿了,对你没好处。”
且不说凡人与鬼神处久了伤身,就她那副瘦弱的身躯,若是被鬼看上,两下就没了。
更重要的是,红衣不喜欢被背叛,即便是一个小她几千岁的凡人。
“看来你已经抓住凶手了。”
不得不说,今日可真是热闹非凡,红衣看着牵着靛青色长裙少女走进的清君,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得,今日有账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