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抿唇，没有接话，算是默认。

他见姜文不再反驳，似乎心情极好，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杀了谢必安，这是你的诚意。”

寺前镇南·学堂

“谢必安应该就在附近，我方才在生死簿上发现了一些线索，跟我来。”

崔珏拉着红衣，马不停蹄地往学堂赶。

今日王叔家少了个孩子，全镇的百姓几乎都过去了，所以学堂之中都没有人。

崔珏牵着红衣走进了学堂之中，拉着她走到学堂僻静的角落之中，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鬼气，似乎有人曾经昼夜蹲守在这里。

是谁自不用多说。

红衣如今只是个不死人，她除了能见鬼之外，并不能做什么。

崔珏意会，将她护在身后，从衣袖之中取出判官笔，临空虚画了几笔，此处的场景便晃悠了几下，重现展现了出来。

一身黑衣的谢必安以薄纱遮面，手中举着弓箭站在树后，远远地望着满屋子的学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王叔的那个孩子。

红衣之前在灵堂之中见过一面的。

谢必安神色凝重，不适地环顾四周，手中的弓箭始终拉满着。

他并不像是一个猎人，相反，他看上去像是在保护着那丫头，防备着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暗箭。

红衣并不惊讶，她从头到尾都坚信着谢必安，他刚正不阿，断不会做出那种夺人魂魄的事儿来。

屋子中的学生幻影散去。

崔珏将手中的笔往谢必安身上一抛，那支笔便跟着谢必安动了起来。

红衣微讶，从前便知道判官笔是地府最厉害的鬼器之一，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用。

想到当初她用判官笔不过勾魂而已，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那只判官笔饶了一圈，最后落在北塘一侧，谢必安停在了池塘边，忽然紧张地往一旁的树丛之中一钻。

远处传来落水声。

红衣抬起头，便瞧见了那边虚晃的幻影。

那是自己与小词，小词落水，她下水救人。

谢必安跳进了水中。

红衣瞧了一眼崔珏，见他点了点头，便跟着一个猛渣子跳进了湖水之中。

远处，自己的脚腕正被那只恶鬼捉在手中，谢必安猛地上前，捏断了那只水鬼的手腕。

又是一声清脆的落水声，谢必安摸了摸那个红衣的脑袋，躲在了众多荷叶之间。

幻影再次消散，红衣游回了水面之上，崔珏将她拉到身边，以鬼气将她身上的水汽烘干。

“瞧见什么了？”

红衣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呢？

原来他就在自己身边啊。

“走，下一个，在王家。”

判官笔晃晃悠悠地落在王家门口的矮墙之上，谢必安正弯腰躲在矮墙之后，他看上去有些紧张，红衣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便瞧见王家的小姑娘正在门前练字，虽写得歪歪扭扭，可模样认真至极，惹人怜爱。

周围没有旁的人，可谢必安的脸色忽然煞白，手中的弓箭捏紧了，上面已经驾了一支黑色的箭。

女孩儿走进了屋中，谢必安忽然跳上墙，拉满了弓，对着屋内射了一箭：

“混蛋。”

他暗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