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可能,背后恐有心怀不轨之人相助。”
崔珏的推断不无道理,红衣靠在窗户旁,仔细回想在地府遇见种种恶鬼,实在想不出,又是哪里来的什么恶鬼。
“可是这地府之中,有谁还有这本事?”
红衣自问没有,地府之中,恶鬼已经被铲除,当初作恶的那些鬼不是被杀了,就是已经魂飞魄散,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再者,有一点让红衣十分在意,她看着崔珏,神色之中带着忧虑:
“哥哥惯是个清醒的,只有与顾仲相关的事儿上,才会失了分寸,会不会是有人绑了顾仲威胁他?”
崔珏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像是无言的安慰:
“别担心,谢必安为鬼差,总是能找到踪迹的。”
话是这么说,可其实崔珏心中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当日谢必安带着顾仲消失之后,他第一时间,便开启了水镜,想要找寻谢必安身上这块鬼差令的踪迹,可水镜之上,空空如也。
若不是谢必安自己毁了鬼差令,便是背后之刃实力强大,脸鬼差令都能轻易给捏碎。
只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不想让红衣担心。
红衣重情,谢必安不能出事。
她点了点头,面上看上去缓和了不少,不过心中还是颇有些不安,能在她眼皮子地下不动声色地带走两个人,必然不是普通人,她捏紧了拳头。
人间
一座云雾环绕的深山之中,有一处小居,屋舍之中用品样样俱全,好像有谁在此处努力的生活过。
可那人大概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屋中的许多工具手法都十分生疏,门前种了一片菜园,打理的并不好,里面的菜东一颗西一颗,凌乱非常。
若是有农家之人路过,必然会感叹,就这地方,居然能生活的下去?
唯一能看的,大概只有窗前的那张桌子上,零零总总地摆了一大摞书,从最开始的端正到最后的潦草疯癫,居住在此处的人,内心的挣扎,从桌上这些书本的字迹就能看出来。
只不过如今屋中的一切都蒙了尘,昭示着主人已经离去许久了。
有路过此地的旅着,靠着屋中的一床干巴巴的被子追了一晚之后,急匆匆地便离开了此处。
因为分明是盛夏,这屋中却是阴冷潮湿,叫人半夜睡着都觉得背脊发凉,着实诡异。
他自然是不知道,在他夜里睡得这张床上,躺着一位白衣长衫的男子,脸色发青,眼睛半闭着,似乎在沉睡中。
身子是微微的透明状。
谢必安难得的没有守在他身边,若是谢必安在,那旅者恐怕都没有机会踏进这小屋的门。
屋外天光大亮,阳光正盛,有日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顾仲青白的脸上。
他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之上落下一道阴影,忽然,那睫毛一颤,眼角一滴泪水滑下来。
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动,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头顶上的雕花:
“你是谁?”
他开口,声音像是被刀割过一般沙哑,却又带着他原本的疏离意味,这屋中,没有人也没有鬼,这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
片刻,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变得漆黑深沉,如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藏着危机与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