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早春,春风拂面很是惬意,红衣的长发并未束起,只是随意披在身后,如今这春风一吹,那一头乌黑的发便被吹得洋洋洒洒,四处乱飞,红衣看着皇帝小儿走了,才从树上跃下,走到皇帝专属的位置坐下,看了眼桌上的棋局,随意捏了颗白色的棋子在手中把玩。
“你纠缠着我也无用,我不是阎君。”
红衣跟着点点头:
“是是是,我知道你不是,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孟婆汤对阎君的作用居然这么大,她这几天也试了不少办法,但是都跟打入棉花之中似的,半点波澜也无,他便是一口咬定,自己就不是阎君。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红衣手中的动作一顿,将白色的棋子直接丢在了棋盘上,那棋子便咕噜噜地滚动起来,将期盼搅地混乱。
“你愿不愿意随我回一趟地府?”
姜文原本伸手理着棋盘上混乱的棋子,闻言,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最终还是摇摇头:
“冥府重地,不是我等凡人能入的。”
红衣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有些丧气,这人怎么油米不进?
她硬的来过,软的也来过,就是一点点用都没有,这人真当自己是空谷幽兰了?
红某人桌下的手握紧了,忍住了捏死他的冲动,千万遍地告诫自己,不准对凡人动手。
“......”
红衣在这里耗了也有七日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耗下去。
她心一横,从怀中取出一方令牌,上面用阴界之字写着子文二字,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滑看不清字迹。
她将令牌往桌上一丢,发出一声脆响,姜文看着这方正的令牌,薄唇紧紧抿起。
“最后一次,你看看能不能拿起来,这是阎君的令牌。”
只要姜文将它拿起来,那么她便有理由将他带回去了。
姜文眼中的光芒忽明忽灭,一只手缓缓地靠近那方令牌,将要触碰之际,又猛地收回手。
抬眼,一双干净的眸子望着红衣:“给我一天时间,明日你再来。”
红衣眉毛微抬,有戏,难道是看到令牌想起什么了?
左右这令牌除了鬼差与阎君,无人可动,放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问题。
她点了点头,往墙头上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姜文坐在原地,久久地看着眼前这方小小的令牌,确认了红衣不在周围之后,伸出右手。
那方令牌分明就在眼前,可他的手,就这么直直地穿过了,就连触摸也不得,更别说,是拿起来。
他忽然笑起来,仔细一瞧,便能瞧见唇角的苦涩。
“看吧,我就说了我不是什么阎君。”
他喃喃倒,放在桌子上的手却是狠狠地握紧了。
“天师,大半夜的,你做什么呢?”
姜文松开手,猛地回过身,就要行礼,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也做得如此狼狈,一点儿也没有他天师飘飘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