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轻柔寡淡,就像是深山中的一支幽兰,渺远而不近人情,若真是他真真的性子,那可真是难得。
红衣打量着这位天师,也许是因为她的视线太过灼热,那位天师悄悄将眼神落回到红衣身上,带着疑问的味道。
红衣以食指掩唇,示意他不要说话。
“本宫方才梦到一只红衣鬼煞,她要取本宫的命!”
太子说完,身子又颤抖起来,忍不住又一次攀上了天师的右手。
天师微微皱眉,一听到红衣鬼煞的时候,视线便落到了红衣身上,因为她正是一身火焰般的红。
红某人摊摊手,表情何其的无辜。
天师垂眸,将香炉往一旁的桌子上轻轻一放,从袖中取出了半截清香,取了火折子点上。
“殿下不必担心,燃了这支香,便再无鬼煞能够接近殿下。”
太子颤了颤,狐疑地望着从香炉中缓缓升起来的青烟,不太甘心地放下了手。
“当真?”
“姜文从不戏言。”
太子这才点点头,说起来,这姜文自入宫以来,还真是从未说过谎话。
“下去吧,本宫乏了。”
太子方才虚惊一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十分虚脱的状态,将屋中的人都赶走之后,便重新钻回了被子里,大被蒙过头就睡了过去。
姜文在宫人的带领下离开了东宫,却没有走远,而是饶了个弯,走到了宫墙边,周围并无他人,只有几株早开的花。
“你是谁?为何纠缠太子殿下?”
他转过身,对着一路跟他来到此处的红衣说到。
红衣走了两步,从树上之上折下一朵半开的花来,放在手中揉了两下,才开口说道:
“阎君殿下,您还没玩够吗?”
......
姜文眉头皱了皱,眼中是万分不解的神色,这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什么阎君?”
红衣心中咯噔一下,这厮该不会是饮了孟婆汤吧?
看他这幅天真的样子,还真的一点也不像作假。
红衣走上前,以鬼差之力触及他的眉心,便瞧见了他前二十年的光景,从小便可通鬼神,甚至有预见之力,年少成名,一步登天,至天师之位。
这不是阎君,她红衣头拧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红衣气哼哼,阎君这是在作弊,欺负她不能动凡人?
“做什么天师,跟我回去做阎君如何?”
红衣搓了搓手,挑眉问道,像是在诱惑小年轻人犯罪似的,那副嘴脸看上去颇有些猥琐。
姜文后退一步,道:
“今日我不收你,是见你千年煞气可怜至极,你若想要我死,休怪我无情!”
对凡人来说,去地府确实是结束,也是死亡,可他是阎君啊!
红衣脑袋上的青筋跳了跳,还是软着态度,生怕将他吓跑了。
“姜文是吧,你自幼天赋异禀,你可知为何?”
姜文后退一步,已经靠在了那株花树之上,拧着眉头看红衣:“为何?”
红衣从容不迫地走上前,手伸到他身后,摘了朵梅红色的小花下来,在周中转了转:
“因为你原本就是地府的人呢,如今我不过来接你回去,保准你回去之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