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又是冬日啊。”
红衣叹了一声,捏紧了掌中雪。
云川瑟缩地站在她身旁,似乎是有点冷,又觉得自己分明已经死了,怎么会觉得冷呢?
“大人准备如何?”
红某人将手中的雪扬在空中,低头瞧了瞧身边缩成小小一团的云川,蹲下身来,与他齐平,唇角扬起一抹笑:
“还能怎么办,等他死呗?”
云川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怎么了,猛地咳了几声,神魂震荡,形状不稳。
红衣眼神一窒,脑海中划过崔珏咳血的画面。
她等得起,崔珏等得起吗?
这问题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之后,她脸色满满沉下来。
雪下得更大了。
红衣在宫门外站了一夜,屋外的积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身后是宫女小心翼翼开门的声音,如安穿着厚厚的冬衣走出门来,身后跟着一身紫袍的沈元。
沈元毕竟还是皇帝,他没有在如安之处多留,而是在众多宫人的侍候下,回到了自己宫中。
红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手中一直端着只蝶,在她掌心上下窜动着,似乎很是不安。
云川觉得自己虚弱极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宫中有什么猫腻,他不得不一直拉着红衣的衣袖,才能堪堪跟上,此刻看红衣的表情,又跟中了邪似的,阴鹜深沉,带着重重杀机。
昨儿个她不是决定不杀了吗,怎么站了一晚上,反而杀气更重了?
走到沈元宫中之后,他便只身一人走入了屋中,屋中干净整洁,只有案几上对着些奏折。
好像是沈元的书房。
红衣跟着他走到屋中,眼前的布景颇有些眼熟,正是当时被清君所救之时落脚的那件屋舍。
只不过他的座椅,不再是皇室骨架,而是一只普通的梨花木凳子。
他推开了窗,屋外轻飘飘的小雪便顺着窗户飞了进来,打着转儿落在他的案头。
红衣手中的蝶扑闪扑闪地飞了过去,落在他肩头之上,只要红衣一下令,它便会将沈元的魂直接从这幅身子中扯出来。
她的眼睛都有些泛红,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在呼唤,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过是替他变回鬼神而已,杀了他,就能找回阎君的下落...
红衣深处手,那只蝶往前翅膀顿了顿,不再飞动。
“我若是你,便不会这样的罪清君。”
红衣猛地收回手,回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在门口的白面书生。
“你怎么来了?”
玉鸣摆摆手:“判官大人怕你胡来,特意差我前来。”
红衣收回蝴蝶,感觉自己背后都汗涔涔的,后知后觉地有些紧张。
“清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通情达理,可当年的罪过他的鬼,都没有好下场。他为了那女子可以颠覆皇朝,可以将自己捆在这里当皇帝,足以见他用情至深,你若是在这时候怀了他的事儿,恐怕别想从他嘴里得到一点消息。”
“不过,”玉鸣斜靠着门,扇子在手中瞧了瞧,目光中带着戏谑:“要清君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