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欠你的。”
“不是这样的,您从来不曾亏欠我,如安当日控诉,不过是怨天,不怨您。”
如安始终淡漠的眼神在面对红衣的时候轻轻柔柔,依旧是当初在庙中初见的温婉模样,可惜这样可人的模样,最后只有一只鬼能瞧见。
红衣从一旁扯了片叶子在之间捏碎,转过头去不瞧这乖巧的丫头。
在凡世间,总归是乖一些的孩子吃亏的。
红衣心道,这样的孩子,她不照拂,谁来照拂?总归有她在,丫头吃不了亏。
如安才进入这副身子,到处走动着实还是有些吃力,从皇后处回来之后,便卧病在床,调理了一阵子。
在这段时间内,来害她的人可真是排着队都数不清楚。
红某人坐在窗台上,开口所言几乎就变成了:
“药里有毒。”
“衣服里藏针了。”
“别开窗,窗外有人。”
“你身子未痊愈,别乱走。”
被强行按在床上休息的如安按了按额头,将宫女端进来的药一股脑地倒进了一旁的花盆之中,轻咳了两声,看着坐在窗台上翘着脚的红衣,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
“大人,您再这般,我便报不了仇了。”
红衣原本看着窗外的景色,闻言回过头来:
“不如你就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我守着你。”
人的一生很短暂,也很辛苦。
红衣初见如安的时候,她被牛首大哥捆着,一身是伤,满身戾气地站在地府。
她熬过了十八层烈狱的刑罚,却又一次跌入深渊,红衣其实很不明白,这样心灵通透的女子,为何每每再世为人,都过得这般苦楚。
简直就像是,来人间受难一般。
这念头让红衣心中一愣,她下意识地去摸怀中的生死簿,摸了个空,才想到昨日崔珏来过,说有大用,便收走了。
罢了,管她是个什么身份,若是她想平安度过一生,又有何难?
如安却是摇摇头,披着衣服从床上坐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户开挺,夏风出入屋中,吹散了她身上的一点病气。
“重活一次,我总要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平乐公主近日来,很不寻常。
她大病一场,痊愈之后,便一改往日的性子,开始与皇子们联络起来。
原本平乐被皇后保护地极好,除了常伴皇后身侧,几乎不出宫门一步。
在一次宫廷宴会之上,她一曲名动天下,那些个皇子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如此有才的妹妹。
皇帝更是欣喜非常,对平乐公主赞赏有加,往她宫中送了不少赏赐。
此刻如安坐在宫中,看着屋里堆满了的赏赐,小脸上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看上去还有些厌弃。
倒是红衣,饶有兴致地在上次中间转了一圈,捡起其中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颠了颠,笑着说道:
“有意思,皇帝如今可是喜欢你喜欢的紧了。”
“我要他断子绝孙!”
红衣眉梢一抬,唇角弯弯,往旁边大大咧咧地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