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想起来，某一世，墨书这小子相思至死。

她还嘲笑了他颇久，那时候事务繁忙，她一直没有机会去打探他在人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有清脆悦耳的铃声从一旁而来，红衣转身，见一道倩影穿过自己，走向了墨书，而墨书，终于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走向他的新娘。

抬头的一瞬间，他眼眸之间像是盛了星光一般，笑着看她。

这是他最痛苦的回忆？红衣抱胸站在门口，看着那新娘牵引着墨书往屋内走。事情必然不会那么简单，红衣跟着往前走了几步。

新娘的盖头已经被揭下，下面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花花脸，正小秘密地看着墨书：

“相公。”

她轻声唤，墨书应了声，饮下了那杯交杯酒。

酒里有毒？

红衣紧了紧衣袖中的鞭子，虽然是幻象，可也不容小觑。

“相公，你看我这妆容可好看？”

红衣温声，抬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漂亮的新娘，那分明是一具枯骨。

墨书脸上同样是震惊的神色，带着畏惧与不安，彼时在凡间，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见到这样有冲击性的小鬼，不疯魔才怪，红衣对着那女鬼来了一鞭。

她发出凄厉的叫声，整个屋子晃悠了两下，眼前的场景便消失了。

墨书垂着头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神，红衣知道，他已经清醒过来，不再沉溺与那个幻想之中。

“墨书，跟我回去了。”

红衣道。

墨书摇了摇头，没有动、

“你别管我了，是我欠她的。”

他唇角挂着一抹苦笑，在这之前，红衣从未见过这样锤头丧气的墨书。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拍了拍墨书的肩膀

“走吧，要挽回什么，得有命才行。”

墨书低下头，将脸埋在双手之间，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呜咽。

“好，我随你走。”

他总算是不再纠结与眼下这个情况，乖乖地跟着红衣走出门去。

红衣一打开那扇门，便瞧见娃娃脸的少女撑着猩红伞站在门口，见到红衣之后脸上划过一个不屑的神色：

“我的人，你想就这么带走？”

“雨瞳？”

红某人不曾见过第一鬼差，也没想过第一鬼差会是这样的小孩模样，而且她与墨书之间，绝对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不错，正是在下。听闻阎君最近在抓叛逃之人呢~”

她捏着圆圆的下巴，看着红衣思索了一番，从怀中拿出一张通缉令来，似乎认真的上下打量着。

“哎哟，这不正是您吗？”

红衣时间不多，若是在这里与她发生冲突，那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墨书长时间呆在地府，会死。”

红衣一字一字定定道。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目光越过红衣落在墨书身上：“脚长在他身上，我又没捆着他，要死也是自己选的。”

“不过从前我不管，他不走，如今我不想让他走了，他也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