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便瞧见了屋中景象，她似乎在一个很高的位置，可以俯瞰屋中景象，下面一女子正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衣服，而另外两个男子，一人按着她的肩膀，另一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撕扯女子身上的衣服。

啧，倒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红衣自然有心阻止，她往前一步，落了地，才发现自己方才是在雨神像中，那座雨神像虽然破败，可神色依旧怜悯。

“喊雨神救你？哈哈哈哈哈哈，还不如多喊大爷两声，大爷心疼你也许便放了你。”

“快动手，让我尝尝这相府千金是何等滋味，那些文人怎么说来着？什么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牡丹！赶紧的，抓住了！”

另一男子大笑出声，扬手便要给她一巴掌。

只是那只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他的神色忽然僵硬起来，惶恐地看着另一位男子。

“你他娘的干嘛呢？！”

男人淬了一声，撕开了女子紧紧捂着的外衣。

“啊啊啊啊！！！雨神大人救我！！”

女子显然吓得不轻，如今大概是有些神志不清，双手紧紧地捏着身上的衣服，一口牙几乎咬碎，呢喃间还是不听地呼唤着雨神救命。

“我…”

双手伸在空中的男子忽然一顿，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脸涨成了猪肝色。竟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下，另一位也说不出话了，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量，猛地向着他的面门而来。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身子却像是不收控制一般，僵硬在原地。

有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脖子，动作轻柔而冰凉，叫人觉得刺骨。分明是那样温柔的抚摸，却带着肃杀的凉意，他背后一凉，颤颤巍巍地跪下来，一句饶命还未喊出口，便被人另拧断了脖子。

原本躺在地上浑浑噩噩挣扎着的女子却好像忽然清醒了过来，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一位女子捏着那男子的脖子，缓慢转过头来。

红衣扔掉手上已经失去生命力的尸体，忽然唇角勾了勾。

鬼差不管凡尘事，故她做鬼差的时候，从未对凡人动过手，而是等天来收他们的命。

如今想来，天，不就是神仙么。

她暂代雨神一职，却做了从前不能做的事。

放下尸体的一瞬间，她心中仿佛有什么落下了，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不似地府的阴冷肃杀，也不同于神仙的无欲无求。

那像是一团缓慢升起的火苗，叫于水深火热之中苦苦煎熬之人看了，便像是看到了冬日雪地中的一把火，忽然便看到了希望，浑身暖融起来。

那是与崔珏完全不一样的目光。

若是墨书在场，他必然惊叹一声，曾经纵横仙界的小霸王，如今是真的回来了。

他总觉得红衣在地府呆了多年，身上的飒爽之气被磨平了不少，即便是回归了仙身之后，做事也是那般追求章法，顾念地府的规规矩矩，不肯放手去做。

红衣掐死的，何止是两个凡人，而是为鬼差之时，落在她身上的枷锁。

很奇怪，都说神仙大善，可她做鬼差的时候，却比此时规矩的多。

红衣拍了拍手，走回雨神像中，便听见身后猛地想起“咚咚”两声，她回过头，便瞧见那女子对着雨神像，在地上猛磕两个头，额头上都带上了血迹。

“雨神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红衣正要走，脚步一顿，忽然回过头来。

“你是相府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