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他走到东西街相交的一条十分隐蔽的小巷之中,往外面望去,便是热闹非常的街市,声音略显嘈杂,于是更显里面的静谧。
她停下了脚步,几步之外,站着熟悉的人影。
小二推开门边进去了,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谢必安站在门口的身影显得十分寂寥,带着古旧的悲凉之感。
红衣走近两步,轻轻拍了拍谢必安的肩膀。
“怎么两次见你,都这般站在门口?这次又是为何,因为他金屋藏娇?”
红衣抬头望了眼,与顾源堂相比,这金屋着实简陋,甚至可以用破败来形容。
什么金屋,牢房还差不多。
“我宁愿是他金屋藏娇。”
红衣已经穿过房门,走到了屋中。
一眼望去,这屋子里面还真是可见的破烂,甚至比素瓷那小茅庐还要破旧。
里面的物什都蒙着厚厚的尘土,地上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脚印。
她沿着脚步往内,停在了一间房门之前,里面隐约传来对话的声音。
还有女子的轻哼。
谢必安的脚步也停顿在身后。
“哥,要不你别进屋了?”
红衣丢下一句,也没等谢必安回应,便踏进了屋中。
屋子里并没有想象中旖旎的画面,相反,看上去着实血腥。
小翠双手被手腕粗的铁链吊在屋中,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憔悴非常。
顾仲站在她身前,背对着红衣。
小二并不在屋中。
“你认识我。”
陈述的语气,对着已经快要陷入昏迷之中的小翠,声音低而沉,带着森然与杀意。
与从前的顾仲大不相同。
顾仲该是儒雅斯文的。
他在做什么?
对着一个凡人丫头,质问自己是谁?
难道说,八百年的不老不死,最终将他逼疯了?
身后的脚步忽然急切起来,红衣伸手拦住了谢必安前进的脚步。
“小霁?”
“哥,考虑清楚了?若是误会,你现在出手,可是会遭他恨的。”
谢必安脸色一沉,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双手在身边紧紧握拳。
旋即又松开,迈开步子走上前去。
“我…不认识公子…”
小翠的声音有些虚浮,整个人的重量已经都吊在铁链上了,手腕上勒出了青紫色的痕迹,有血丝渗出来。
“呵,嘴硬?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说这话的语气太过森冷,小翠也许是被吓到,整个人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铁链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爷,你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身后的门被推开,小二手中带着炭火与铁烙进来了。
谢必安看到的一瞬,便拉开了手中的弓,一支漆黑的箭羽从他手中飞出,捆绑着小翠的铁链应声而断。
“谁?”
小二惊叫了一声,屋中摆明了只有三人。
顾仲不慌不忙,将小翠动地上拖了起来,丢到了一旁的牢房之中,轻描淡写地锁上了锁链。
“小二你出去。”
“爷?”
小二将手中炭盆放下,看着地上忽然断了的锁链,还有些胆战心惊,那可是手腕粗的锁链呢…
“出去。”
“是。”
门被轻轻关上。
顾仲从一旁抽了把椅子出来,端坐下之后,看着红衣与谢必安的方向,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
在手心划了一道,流了几滴血之后,伤口便慢慢愈合了。
他将指尖的血轻轻抹在自己额间。
原本清秀白净的脸颊便染上了一丝阴柔的味道。
“我倒是要看看,我招了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红衣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见他眼中的震惊之色。
但是那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他对于自己的神色,控制的很好。
“…原来是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