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自顾自地把饭盒的盖子打开，一股馊味飘出，孟小怜的胃里翻江倒海，连连作呕，与牢中的气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想让湘儿出去，可动了动手指，她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个字。

“姐姐不着急，妹妹来喂姐姐吃。”

湘儿笑着，扯住孟小怜的头发，让她的头扬起，孟小怜被扯得头皮发麻，不由皱眉。

“姐姐别乱动，妹妹手拙，万一不小心伤到了姐姐，那妹妹可就难辞其咎了。”

湘儿用筷子夹一块儿臭豆腐一样的东西硬塞进孟小怜的嘴里，孟小怜反应不及，“咕咚”一声咽下，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姐姐一定饿坏了，心急成这样，慢慢来。”

湘儿捏住孟小怜的脸，又把酒灌进她的嘴里，孟小怜拼命摇晃脑袋，酒，热辣辣的酒，灼烧她的身体，刺痛她的每一个毛孔，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灌进她的脖子里，可她越是这样，湘儿就越是开心。

“吃菜是一定要喝酒的！”

湘儿撸起袖子，扔掉筷子，手抓了一大把黑乎乎的莫名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孟小怜的嘴里，都不给她缓冲的时间和余地。

冰凉的地面，凉薄的人心，守牢的大哥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个场面，可他们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偷笑着，议论着。

孟小怜的眼泪不争气地涌出，她原本以为孟夫人和孟一娇才是她生命里最不愿意面对的存在，没想到伤她最深的竟然是最亲近的两个人。

“咚咚咚”，又有人来了，什么东西撞击牢门的声音。

“青儿，紫儿，你们过来。”

湘儿甩手，孟小怜的脑袋撞在地上，嘴角被湘儿捏出两道青色的痕迹。

“夫人。”

青儿和紫儿恭敬道。

孟小怜虚弱无力，可她还是咬着牙抬头，就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只一下，便又失去了力气，趴下。

“青儿和紫儿可是不顾老夫人的反对来看姐姐的，多么忠心耿耿，姐姐好福气呀！”

湘儿的锦衣华服，碧绿发簪，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浮夸。

“紫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回夫人的话，准备好了。”

“很好，拿过来。”

湘儿的声音柔中带腻，脂粉气甚浓。

孟小怜听到湘儿的脚步声凌乱，像是端着什么东西。

“姐姐，我们可是偷偷来看你的，你一定要替我们保你哦！”

呵！多么正大光明的偷偷。

“青儿，你来。”

“夫人。”

“去，把这盆水浇在她头上。”

“这......”

“还不快去！紫儿，你也一起。”

“是。”

青儿和紫儿抬着那盆水靠近爬在地上的孟小怜，有压低的啜泣声，不知道是她们当中的谁，无论是谁吧，能为她哭一哭总是好的。

“王妃，奴婢们对不住了。”

“她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