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那轮月亮还是那么的亮的,没有丝毫的改变。
客姝又再次躺了下去,“老头子和阿留要好好的。清风寨的所有人要好好的,客姝在这里过得还行,你们不要太想念阿姝了,阿姝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姑娘了,而且还嫁了一个北商第一青年才俊。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过的可好了。”说到这里,客姝猛地拉上被子,哭了起来。
又是清风寨头,东方留看着一轮弯弯的明月,想起来和客姝相识的过往,整个人清冷的气质散落殆尽。
只有东方留自己知道留下的原因:他喜欢阿姝,不,那应该被叫作爱。自他第一面见到她,他是南楚的太子,他被父皇贬谪到这无人烟的清风山上,父皇从未爱过他的母妃,在父皇看来,自己只是耻辱的印记。他也一直认为他是这世上多余的。
那年清风山上大雪,师父将他领上山冈,推开门,看到倔强的背影,头也不回地怨道:“你个老头子,竟叫我这么小的娃娃自己煮饭,有没有良心?”说着,一个大锅铲横空朝我飞来,我没有避,锅铲打到我的右肩,便乌青了一大块。那个女孩,笑嘻嘻地说:“哈……哈……,终于被我打中了一回。”
那个女孩转过身,看到我,吓了一跳:“小哥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看清了她的面容:鹅蛋脸,梳着两个并头髻,一件粉红小袄着身,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扶着我,胖哥儿乎乎的小手拉着我,我想把她甩开,谁知,她一个反手,把我摁在桌上,凛冽地说:“谁派你来的?”
“丫头,警惕心这么高,可不是什么好事。”师父走进来阻止了阿姝。
阿姝嗤之以鼻:“世上无人爱我,父母都弃我。”说着一滴清理泪从脸颊流落。我深受震动,想用手揩去她的泪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大抵我和她都是命运浅薄,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我入门迟,我得称阿姝一声“师姐”,师父拉我出来,偷偷嘱咐我:“你师姐年纪小,免不了有些‘天真烂漫’,你多担待点。”
直至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天真烂漫”,她能一面笑着和你聊天,一面放蛇咬你,美名其曰:“给小师弟‘历练’。”阿姝身上好像自带异能,能招蛊引虫。
师父说:“阿姝那孩子心里苦,从小便没有爹娘,是我把阿姝拾回,襁褓里装着一块玉佩,上面雕着‘客姝’,阿姝身份必是不凡,她不提爹娘,也不准別人提爹娘。”
知道她心里苦,我到后来便谦让她很多,即使我的武功在她之上。
东方留望着躺在床上的真罗慕,叹了口气:“也罢,带她回国,总不能让她坏了阿姝的事。”
一夜幽月,一夜的风,渐渐地天亮了。
客姝伸了伸自己的懒腰,看着窗外的青山绿水,在想,若是有一天,我弄到了萧珩的情书,我要在这里建一个屋子,像这家客栈的主人一样,做生意。
后来,客姝的想法成功了,自己果然做到了。
客姝哼着千机教的歌,“小雅小二郎,背着个书包上学堂,不怕风雨刮,不怕太阳晒,只怕那先生说我懒。”
这唱的都是什么鬼,难听到家了。常枫坐在桌子旁,还小儿郎,自己是都是一个离王妃了,还唱这么不着调的东西。
还就怕先生说我懒,到卯时才起来,一点都没有做人家媳妇的本分,哼。
还不怕风吹日晒,我看是雷打不动地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