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朗气清,窗外的鸟蹄声十分地嘹亮,睁开眼来,青萍看到的是满窗的太阳,那样灿烂地、暖洋洋地投射在窗柩上。她早已在病房焦急得踱来踱去,这时,羽裳推门而入,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伫立在此,那一对剪水双瞳闪耀着晶莹的透亮,两排长细疏落有致的睫毛,一张润红可人的小嘴,那瘦小的身板裹着一身蓝白格子号病服,那一双马尾垂肩而立。这股恬静儒雅的味道,羽裳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青萍眼里洋溢着彩霞,气色红润,她嘴里满溢着盈盈流动的喜悦,欣喜地、动容地、欢愉地说道:
“姐姐,我感觉一切都好了,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病状了。看来这里的大夫真厉害,我要出院!我想我的养父养母、弟弟妹妹,我要回乡下!”
羽裳难以置信眼前这个肤色均匀,精神饱满的青萍,前段时间还是病容满面,苍白不堪,一个月的调养与治疗,简直不可思议。
“真的?你感觉一切都好了吗?不流鼻血了吗?头也不晕了?身上也没有痛处了吗?”
“是的,是的,姐姐,我都好了!我要出院,我不能再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这里空气好沉闷,我不能呼吸了!”她生动欢呼,欣喜若狂,难以抑制地说道。
可谓真是绝今而昨非,她一双光亮如星的眼珠丝丝转动,罩射着梦一般的色彩。
“好好好,我问一下你的主治医师柯大夫,看你能不能出院了好吗?”羽裳道。
她心里猜想,青萍的病是不是已经痊愈了呢?离窦太太口中的“晚期”,和“没有多长时间”的定律,是不是扭转趋势了呢?眼看着面前这个灵秀、活泼、可爱的女孩,她哪里像是一个血癌晚期的孩子?是不是老天发现了自己的大意,收回了这道原本吞噬她生命的权利?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胡乱猜测,等问了医生具体情况,这块心里的巨石才能得以放下。
这天中午,看病的人逐渐少了许多,羽裳只身来到柯大夫的病号办公室,只见他认真地书写着桌上的病历。这柯大夫五十来岁,头发早已秃顶,看上去应该是阅病无数,身经百战了吧。他抬头望见羽裳,恭敬有礼道:
“金小姐。”
羽裳缓缓就座到他对面,细细问道:
“柯大夫,青萍她现在情况是怎么样的?她要出院,您看可以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羽裳眼看他一脸的遗憾和怅然,见此情况不妙,她的心里开始窘迫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