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文……我知道你想说，我母亲又没见过你，为什么会反对我们？我母亲已经向我明确表明了，柏文，她要的是入赘女婿。这样，我才能伴她终老。我知道，柏文，你是不会答应的，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柏文长舒了一口气，专注地、诚挚地、热烈地、温柔地凝视着羽裳，眉间眼底夹含着千丝万缕的细腻的柔情。他再度将羽裳拥入了怀中，炙热的嘴唇贴着她的鬓角，在她耳边辗转轻呼：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来，一直不理我的原因吗？你母亲是舍不得你，我们结婚以后，可以让你母亲搬过来一起住。”

羽裳拂开他的臂膀，四目相对，宛如沉浸在了梦境般、舒适的海洋里，喃喃低语：“可是你的家人……”

“我的意思是结婚以后我们可以搬出去住，把你母亲也一起接来。你放心，我们家是四个孩子，不一定每个结婚后非得要在家住。出去单独享受一个温馨而自在的‘小窝’，也是别具诗情画意的。”

柏文的话语流畅而清晰，态度执着而肯定，不得不使羽裳所感动。这倒是个好主意，母亲的想法完全是为了自己能永伴膝下，养老送终。难得柏文他会这么顾忌自己和母亲，羽裳望向眼前这个英姿俊朗、稳重得体、善良沉着的男人，嘴边泛起一丝醉人的笑意。

暮色不知不觉游来，充塞在整个林内，树木重重叠叠的暗影，交织地投向羽裳的脸颊。她俯靠在柏文的臂弯里，发出一阵幽然的叹息，那样幸福的、梦似的叹息。

“下个礼拜，我带你去我们家，找个晚上，我们去趟百乐门。”柏文轻声低语道。

“百乐门？”即刻，羽裳脸上的笑意隐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眩惑的、郑重的表情。她扬起头来，困顿地望着柏文。

又接口：“你还去百乐门这种场所吗？”

“我不常去，不过我父亲还有我哥哥倒是经常去，洽谈生意。那是上海知名的交际场所之一，文人墨客、莺莺燕燕，要的也是一种快乐的生活情调。”他低而清晰地说。

羽裳听此，心绪犹如风雨疾骤、万马奔腾。她心里根本不能接受所谓什么靡靡之音的场所，她甚至质疑眼前这个对自己深情备至的男人，心里是不是也暗藏了一副花花肠子呢？一脸黯淡之色重染眉梢，她面色凝重，咬唇不语。

“羽裳，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喃喃低语：“没，没什么。”

柏文贴近一步靠往羽裳，她一双水雾盈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轻柔地抚摸着羽裳的臂膀，一本正经地说：

“羽裳，我知道你是个纯洁清丽的女孩子。只是你读的书太多，见过的世面太少，从学校出来不久，外面的世界你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你不能定义鱼龙混杂的社交场所就是……”他停顿了片刻。“百乐门是有所谓的舞小姐，也有……”羽裳眼珠瞪得大大的，他再次戛然而止。

此刻，柏文懂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