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风去付钱的时候,要惦着脚才能吧银两递上柜台。老板是个中年妇人,见终风身影单薄,年纪又不大。还误以为他们三人是北方逃难过来的人家,硬要塞给他一袋子枣圈。
终风并没有伸手的打算,刚要回口拒绝,君木对他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伸手接过来,一把塞进他怀里,还对着老板娘道了谢。
事后,君木很是严肃的教训了终风,“你小小年纪,从哪里学的这般认生?嗯?人家给你,又不收你钱,你拿着就好了。再说了,我们现在穷得紧,理当能省则省。”
“那你吧刚刚塞进嘴里的吐出来,我们要节省。”终风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孟长歌听着两个人拌嘴,好似自己当日同魏飞轩一般,心里越发难受。
灶下柴火明亮温暖地跳跃着,赤膊的胡人师傅梆梆地打着烧饼,那边的蒸笼里的白气热腾腾上冒。
卖东西的小贩大声吆喝着;郎君们直奔骡马行、刀枪库、鞍辔店;举子秀才们走进坟典书肆;农夫挑着果菜米麦在叫卖。
她目不斜视的对着一旁随口问道:“卓依,醉香楼是往哪边去的?我好久没尝过龙须酥了。”
终风一脸惊愕,“姐姐,柴桑没有醉香楼。你记错了吧,我不是那个小丫头。”
孟长歌微微敛眉,随后才想起这里是柴桑,不是上京。
一路走到夜市里,三人相顾无言。
再度停下来到了一个卖长刀短剑的小铺子,终风二人随她走进去。
孟长歌选了好几支的贴身袖箭,由着小厮替她装在腕间。她拨开小拴子,七只一寸长的铁箭齐齐射了出去,钉进墙面上。
那小厮惊得僵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君木嗤笑出声,直呼小厮胆小。
待孟长歌把手腕对着他的时候,君木身形僵了僵,慢慢挪去终风后面,“啊哈哈,这这个今天的月亮真圆呐!哈哈,哎,小疯子,你衣领破了哎。”
他很是有兴趣的伸手翻了翻。
终风一个回腕,君木瞬间捂着鼻子跳开,好生委屈的埋怨,“哇,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可是背你走了几里远的路,你知不知道!”
“哼。”终风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孟长歌拉住他的衣领,果然,衣领处已经磨开了,里面的黑线头都露了出来。君木脸色一红,挣开退了,瓮声瓮气的问:“拉我干嘛?快些走吧。”
“嗯。”
孟长歌转身走了出去,“最贵的铺子在哪?”
“在东边。”终风指着屋舍的一头。
孟长歌走了没两步,一声巨响过后,她愣神。转眼升天的焰火便在幽空中绽开,整个帝都的上空被晕染得繁花似锦般的秀丽,平添了几分惊世的艳丽。
君木往嘴里塞了几粒甜枣,嘀咕问道:“今日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上京城里怎的还有这般美景观看?”
“白家公子生辰,素来喜欢放花火玩,每年的二月二十日晚上都有。”孟长歌涩然笑开,解答了他的疑惑。
“噢,原来是这样啊……”君木一顿,猛的想起什么来“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可不想跟着小疯子叫,那你便宜可占大了。”
终风使劲在君木腰间掐了一把,果然,就该让他在地牢里关到死。
孟长歌抬眸,一双空灵的眼睛直直射入人的心湖,她说:“我叫姬舟。”
风雨同舟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