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风羡慕道,“那很好,我很羡慕。”
“就是因为有了感情,所以那是一种怎样的切肤之痛你体会不到,我们家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了。”
终风愣住,指尖轻轻的划过她颔下的紫青,眼睛里好像要什么涌出来。他认真的举起三根手指,认真道:“没事的,你不孤单。我以后会跟着你、帮助你、扶持你、保护你,所有他们没来得及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会替他们做完的,我保证。”
孟长歌看着半人高的孩子故作老成一本正经的模样,明明很是滑稽,她却一点都不想笑。好似如鲠在喉的滋味着实难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了。
从前是上京小霸王的时候有很多人愿意为她去死,可是现在她是罪臣之后只有很多人希望她死。
良久才找回自己不成调的声音,说道:“好,我相信你。”
相信你终风会是我岁月带不走的人,绝无仅有,天下无双。
终风学着阿勒那样咧嘴一笑,笃定道:“嗯,我们以后会很厉害的。”
“我也希望如此。”
入了夜宅子里依旧是漆黑的,没有一处亮灯的地方。本来宅子坐处就已是偏僻,日里无炊烟夜里无烛光,任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还住着人。
二更天,一抹青色身影徐徐入眼。
阿勒赶紧迎了上去,“公子。”
钟离彦半睁眼,“嗯……”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就往后倒,阿勒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借着朦胧月色,他才看清钟离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加起来不少于三十,脉搏微弱,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很万幸了。
“哼,活该。”门口靠着一个黑影,语气很是不屑的对阿勒说道:“喂,快点过来放了我。”
平日里看着公子瘦瘦的,没想到这般沉重,阿勒吃力的抱着钟离彦,“大人,过来帮帮下官。”
那人左顾顾右瞧瞧,“大人在哪呢?怎么还不出来?”
“大人就是您啊!您快过来帮帮……”阿勒僵着手,一脸惊悚的看着地上。惨了惨了,如果公子明天知道被自己摔在地上了,还不得活剥了自己!
“哈哈哈,你惨了。哈哈哈,你有洁癖。哈哈哈,你明天要被打死了。哈哈哈……”那人半靠着木门大笑起来。
阿勒面如死灰的撑起钟离彦的上半身,“大大人,你别取笑下官了,快来帮帮我。”
“不好意思啊!你家公子也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我现在浑身上下瘫软无力武功尽失,实在是没办法来帮忙!”那人长叹一声,明摆着不肯帮忙。
阿勒无奈的对着屋顶上叫道:“苏大人!苏大人!您快下来!”
“苏大人,公子太沉了!您下来帮我抬一下!日后您找我拿药再也不坑您银子了!”
“大人,公子可是你的主子,您怎么能忍心不帮我呢?”
“苏大人,大人!您再不下来,我就把你去年做过的那些事全部告诉大家!”
……
回应阿勒的是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阿勒认命,愤愤的一个人半拖着公子在雪地上滑。也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接着屋顶上一阵哄笑。
半夜时分,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久久不散。
其中一个人对下面说道:“阿勒,我们都知道!就是苏木去年跟着公子出去的时候偷看人家姑娘洗澡被揍了一顿,我们知道知道!你换一个,换一个故事,就算他不下来我下来。哈哈~”
另一人又道:“还有还有,苏木前年被图秋秋那个家伙追了半个月的事我们也知道,阿勒你换一个吧!笑死我了~”
苏木脸更黑了,死命的趴在雪堆里不说话。天知道主子出来为什么会带这帮人,传出去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和他们共事。
笑声更加肆意。
“你们怎么都知道?苏大人,不是我说的!你别来了,别来了!”阿勒哭丧着脸,苏木来了自己怕是连今晚的月亮也要见不着了。
又拖了几丈远,阿勒觉得人生已经是绝望的了。他看见地上尖锐的石子上挂着一块布料,颜色浓重在雪地上很好认。自己今天把公子丢在地上,把公子最喜欢的衣服在地上拖来拖去,好像还踩了几脚,让后还把衣服弄坏了。
终风拉开门,冷漠而淡然的望着环视四周。
与此同时,孟长歌也走了出来,一脸凝重,手握着腰上的七节骨鞭。
阿勒看见了两个人的小动作,面上紧了紧,抿紧嘴巴不再说话。
门口的人也是警惕的盯着四周,太诡异了。
重归于寂静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五个人,两伤一弱。
空气里隐隐透着血腥味,淡淡的呼入鼻腔里,却是无比沉重。
终风一步一步走在宽敞的雪地上,“阁下既然敢来,怎么不出来?”
寒风吹过,飘雪纷纷落在终风的眼里。待他拂去落雪,三丈之外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衣衫胜雪,倾城容颜。
“好久不见,终风。”
“好久不见,墓雪。”终风寒着脸,眼神锐利。
女子一笑,并不多说,转身朝着屋檐下走来,“长歌姑娘。”
终风几个落点就飞到孟长歌身前,“你的对手是我。”
“可是,我也想和你打一场。主上说了,只给我半个时辰。”女子似是很纠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