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列车在茫茫平原风驰电掣,向着祖国大西南偏僻的一隅----我的家乡一路飞奔。
我的家乡,它只是中国幅员辽阔大地上一个平凡的小村落,即使在知名的谷歌地图也找不到它的名字。但它也有自己的名字,一个不起眼的名字----刘嘴河。它坐落在长江中上游的南岸,见证了古老长江独特的农耕文明。千百年来,无论世事如何,星移斗转,,它一直在那里,在那里。那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世世代生儿育女循规蹈矩的生活。对于整个世界,它只是万水千山中一个平凡的村庄,而于我确是童年的全部。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它的血液,它时常在我的梦中浮现,很多个漫长的夜晚我想着它入眠。
光阴似箭,一晃又有两年没有回家了。过年了,我又想起了家乡的情景。
庭院里,串串金黄的腊肉吊在棕叶制成的绳子上,老屋门前的樱桃树上挂起火红的灯笼,屋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木屋的门框上,贴着吉祥如意的对联,门的中间贴着大大的倒立的福字。母亲漫不经心地推动着磨爪,屋檐下的石磨吱呀吱呀的响着,白花花的豆粉从石磨中间淌出,落到周边的石槽里。瓦屋上炊烟袅袅,灶台上的瓦罐里响着咕咕噜噜的声音,香气弥漫在小院里;灶膛里,金色的火苗舔着罐底,发出呼呼的声音,偶尔有柴火炸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闪耀的火星打落在漆黑的灶壁。父亲坐在灶膛前,手里拿着火钳,火光照亮了父亲饱经风霜的脸。灶壁上方,挂起串串腊肠,青烟把它们熏黑。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们流传下来的保存肉食的古老工艺,他们代代相传,使食物得以保存,同时成为一道独特的美食。
屋前,那排排青瓦上,有一群百舌鸟穿着高贵的礼服唱出婉转的歌;一只红嘴蓝鹊拖着长长的华丽尾巴,从瓦屋的屋檐落到另一个屋脊上,而另一只却从千丈树上飞起,落在新生的摇曳的竹稍上。三只黑白相间的画眉在青石铺成的庭院里觅食。
空中,燕子从风中掠过。布谷鸟不知疲倦的鸣叫,从沟里那片密林传来,声音在山谷回响。几只雪白的牛背鹭在水田里悠闲的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