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于是他更确定,零与塞缪尔的异样有关。
勾起一抹没有多少笑意的微笑,他开口:“噢噢,我还以为主角打算演哑剧了。”
零淡淡扫了一眼夏佐,充耳不闻对方的讽刺,目光落在了塞缪尔身上,说:“塞缪尔。”
“零……”塞缪尔开始心虚起来,他已经猜到了零要说什么,害怕看到零那双没有温度与情绪的眼睛,但他还是勉强自己与其对视。
“你,跟踪了我和那家伙,对吧?”
没错,就是这句话,连断句方式都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零的语气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好像只是很稀疏平常的语气,甚至带有几分无奈。
是错觉么?
“跟踪?”夏佐突然来了兴致,扬了扬眉梢,“还有,‘那家伙’……是谁?”
零斜过目光看了眼夏佐,这反常的举动令后者以为,他或许会破天荒地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不想对方只是又淡淡将目光转回到塞缪尔身上,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仿佛变回了外人眼中那个寡言少语的零。
好在夏佐也不是真心想提问,零是否作答于他而言都无伤大雅,他只是想打个岔而已。
是的,只是想打个岔。
夏佐并非那种会脑子一抽,就做出些毫无意义的行为的人,却也不会有人去问他此般打岔所为何意,因为在场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感受到了零在对塞缪尔发出质问后,身遭爆发的强烈威压。
此刻,没有一个人能够顺畅呼吸。
零生气了。
这个念头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众人心头,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肯定这种猜测。
——真的是生气吗?
他们并不相信零生气时,反应竟能如此平和,仅仅是慑人的气场便再无其他。在他们的直觉认为,零此刻若是真的生气,就是直接把塞缪尔杀了,大概也都还算事小的,虽然对方只是一届没有元素亲和力的吊车尾,但没有一个人敢否定如此猜测。
无关的三人默契地把目光放到了塞缪尔身上,希望他可以合理出声拯救一下世界。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唯独塞缪尔被隔绝在了零的气场之外,感受不到零丝毫寒意与怒意的他,此刻正在纳闷零意料之外的一反常态,更不可能响应他们的期待。
“我没有跟踪!”试图胆肥的塞缪尔直接否认。
得到回答的零即刻蹙起眉头,身遭的气温也伴随着骤降,显然并不满意塞缪尔的如此回答。另外三人则被迫纷纷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过了半分钟,当事人才迟迟补上后半句关键:“我只是想跟着你们找到校长……”
这还不是跟踪么?!围观三人默契地在心中吐槽。
让他们松一口气的是,塞缪尔这句话一出,零虽是眉头皱得更紧,但周遭的气压明显在下降,看来塞缪尔的这句话可能不是标准答案,却也勉强能让“老师”给个满分。
“跟踪这种事情,你对我做可以,但对齐诺老师……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零说得毫不客气,“如果不是那个老不死的临走前把实话招出来了,你现在就凶多吉少了。”
“……等等,零你刚才叫齐诺老师什么?”夏佐忍不住插嘴。
“老不死的,怎么了?”零不以为意地重复了一遍。
众人沉默,只希望零以后最好别当着齐诺老师的面喊出这个称呼,如果喊出来了也千万别把五个人一起拖下水,齐诺老师报复起人来,总觉得会比勒娜特老师更恐怖。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那啥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塞缪尔不合时宜地开口补刀。
在场人中,只有听过原话的道恩能懂塞缪尔在说什么,对于如此不合时宜的发言,道恩果断选择踩一脚塞缪尔暗示他不要乱说话,顺便努力隐忍自己的笑意。
那啥的比喻,还是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校长的话……”零突然意味深长地开口,“如果你真想见,我给你个提示,特洛亚诺魔法赛。”
说完,零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塞缪尔的宿舍,只是临到门口时,回头又补了一句“以后别再干这么白痴的事”,留下一屋子表情各异、各怀鬼胎的四个人。
显然,四个人都对零口中的“特洛亚诺赛”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熟悉,譬如塞缪尔的若有所思、道恩的信誓旦旦、夏佐的心事重重,就连伊卡洛斯都明显脸色不佳。原本房间内还算欢快气氛,瞬间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倒衬得零离开时格外的步履轻盈。
良久,夏佐草草扔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直接离开,伊卡洛斯也没有再留太久,剩着塞缪尔与道恩面面相觑,继而整个房间中留下的只有塞缪尔一人。
特洛亚诺魔法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