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两句坏话就不远千里跑来算账，你的千里眼就这么廉价么？”

乌利尔的千里眼，这个塞缪尔还是了解的，正如沙利叶先前介绍中所说，“千里眼能看穿人的罪行，亦识破撒旦入侵的诡计”，乌利尔被称作刑罚天使、传言居住在地狱，多便是基于这对千里眼。

但塞缪尔不解的是，所谓能够看穿罪行的千里眼，难道连别人说自己坏话这种事也能看到么？这种事情难道也算在“罪行”的范围内？

“我没这么无聊，这次来是找你有事。”乌利尔语气平淡，间接地给了塞缪尔的猜测一个不否认的回答，下一秒目光倏地一转，落到了塞缪尔这个局外人身上，“好久不见，塞缪尔，最近怎么样？”

乌利尔竟然认识我？塞缪尔有些惊讶。

自己不过是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天使，即便是跟在沙利叶身边也改变不了的普通，否则书籍上又怎会连他的名字都留不下一个？但乌利尔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惊讶之余，塞缪尔本打算回答“您好，还不错”的，不想在对上对方那过于平静无澜的目光后，话语竟被紧张硬生生卡在了喉咙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最终只得连连点头以示回应。

此刻站在身前的可是七位御前天使之二啊，说出去不知道能羡慕死多少人！塞缪尔在心底碎碎念。

“老东西，你吓到小孩了。”沙利叶给了乌利尔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转过头对塞缪尔进行形式性的介绍，“这是乌利尔，四位炽天使之一，唯一的缺点就是面瘫。”

“呃，不是应该说四位天使长么？”塞缪尔缩了缩脖子，没敢附和沙利叶的玩笑。

“严格来说，七名御前天使都算天使长，他们四个其实是特殊在炽天使的阶位。”沙利叶解释。

“没什么特殊的，真严格来说，炽天使也不止我们四个。”乌利尔补充。

想到路西法与萨麦尔，塞缪尔认同了乌利尔的说法，但又直觉他应当言不止于此，可惜那直觉实在是过于模糊且不真切，思来想去半晌，也只得被当作一闪而过的错觉。

点了点头，塞缪尔又问：“乌利尔大人这次前来是不是有什么正事？用不用我……”

“不必。”

不待塞缪尔将最关键的两个字说出，乌利尔便直接打断了他的后半句话，似是早已料到他的后话。天使目光一转，落至沙利叶身上，后者立即一个侧身，不想还是被抓住了一只手。

沙利叶的目光沉了沉，不语，眉头紧锁，望向乌利尔的眼中多了三分怒意，但没有挣扎。

此时反应最大的是塞缪尔，自己的体术虽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但他还是极为相信自己眼光的——沙利叶的体术即使在高手之中，也必然应是一流的水准。

因而，乌利尔经能不借助任何魔法，便轻易化解沙利叶的全力躲闪这点，让他极为不确定究竟是自己的眼光出错，还是乌利尔的体术比起沙利叶来说更胜一筹。

天使中当真是卧虎藏龙，不愧是天堂的护卫队。这是塞缪尔的结论。

“拉斐尔找你有事。”这一次，乌利尔的声音极为冰冷，冷到塞缪尔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沙利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将目光放到了塞缪尔身上。

“他交给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乌利尔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似是回应乌利尔的动作，沙利叶的眉头又蹙紧几分，他回答：“交给你，我就没什么是放心的。”

与乌利尔相似的寒意，或者说更甚，恍若他与沙利叶初次的相遇，塞缪尔僵在不远处一动不敢动。沙利叶在下一秒瞬间消失，全然不给另外两人反应时间，仿佛刚刚的回应只是嘴硬。

乌利尔的手，极为突兀地扬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