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的话可以用别人的身体部位去造啊。”沙利叶不以为然地接道。

“……然后和别人说‘这是你的儿子’？真是有够恶劣的做法。”塞缪尔鄙夷。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沙利叶轻笑一声。

“……”塞缪尔沉默半秒，“师父你不会做过吧？”

“不算做过。”

“不算？”

“反正关于路西法的事情，等你有机会见到他自己问吧。”

面对沙利叶再明显不过的转移话题，塞缪尔却完全没有胆量拆穿，他只得顺着自家师父的话继续往下说：“我见不见得到他是一个问题，但见到后对方肯不肯和我说话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前一个问题我暂时没法保证，但后一个问题你放心，只要见面，路西法一定会和你说话的。”

“为什么那么肯定……”塞缪尔没由来地有些虚。

“毕竟你是把萨麦尔当成路西法的人。”

“不可能只有我吧？！”

“天使里你是唯一一个。”

“什……”塞缪尔愣住，“天……天使？”

“对。”沙利叶敛起玩笑的神情，少有地严肃起来，“这就是我答应许你的另一个过往：“塞缪尔你曾经是一名天使，并且是跟在我身边行事的天使。”

塞缪尔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过往对他来说是不太能接受的。

“无论你是否接受，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仿佛是看穿了塞缪尔所想，沙利叶如此补充，“好在作为一名天使虽不全然是什么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全然是什么好事？”塞缪尔不解反问。

在他的认识中，天使作为神明的助理与传话人，是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尤在以诺被神明特允进入天堂、成为天使之后，更是有不少人放弃了晋升神明的想法，选择了成为天使这条道路。

天使中又以这七位御前天使为最尊，是千百万天使所敬仰的对象，加之天使与神明并不相同，其信仰者数与知名度不会影响他们的地位，所以纵然沙利叶在平民之中知之甚少，他仍旧是那七名光辉的御前天使之一。可以说，这点也是使人们放弃晋升神明，而选择成为天使的众多原因的其中之一。

那么沙利叶所谓的“坏事”又是什么？难不成是地位次于神明？

塞缪尔认为沙利叶应该没那么浅薄。

意外的是，沙利叶竟叹了声气，而后仰望着星空，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神明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万物，创造了人类。早期的神明只有神主一人，于是他又创造了天使帮助他管理世间，直到后来神明越来越多，天使才彻底成为了神明的助理与传话人。

“神明创造了许多天使，他们生来便拥有绝美的容颜与亮丽的双翼，等阶越高，拥有的能力便更强，甚至能够媲美神明，但他们终归只是神明的奴仆。天使们究其一生，也只可以无限趋近神明、比肩神明、超越神明，永远都无法成为神明，因为他们仅仅是神明的奴仆，人类才是神明的子民。

“神明创造了一名天使，他会给予他俊美的容貌，也可以赋予他即使在数以万计的天使之中，仍可以翘首之姿傲视群雄的能力、实力与学识。神明会亲自为他取名，而后剥夺他完美的姿态，他会因为神明的恶趣味拥有一处不完整的组成，然后此生都注定挣扎在这不完美之中。”

沙利叶的话语，仿佛一段因为磁带用尽，而没有录制完成的语音，到此便戛然而止，没有一点点征兆。他怔怔地望着满天繁星，不知思绪又飘到了何处，灵魂又是否还在这具躯体之中。

这一次塞缪尔再也猜不到沙利叶的所想，他不知道这位大天使此时此刻究竟是在惆怅自己的命运，还是在感慨神明的恶趣味，又或是他压根什么也没想，不过就是他认为话题真的就到此结束。

突然灵光一闪，塞缪尔想到了一个或许与此无关，又或许与此有关的话题。

于是，他问沙利叶：“师父，为什么你也会对加百列‘她’和‘那个男人’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