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走到塞缪尔身旁坐下，这才迟迟“嗯”了一声。

“里克老师都说你什么了？”塞缪尔漫不经心地问。

“说你竟然拒绝了以赛亚的邀战，课后一定要给你加练做惩罚。”

“我没问你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

“肯定又是那些老话。”

“知道还问，这么闲怎么不成全一下以赛亚？”

“你又怎么不去？”

“去过了。”

“那也算？”

“怎么不算？你也可以这样。”

“你是多想我被里克老师活生生剥皮？”

“做梦都能笑醒。”

“行，我认输，还是你比较心狠手辣。”

毫无营养的对话止于塞缪尔的认输，零没有再继续接话，两人的注意力都忽然集中到了模拟场中。杰斯以为是场上的交锋出现了什么高潮，遂跟着看了过去，结果只见到“回合制”的交手。

半天也没能从这平淡无奇的战斗中看出什么端倪，杰斯失望地自言自语吐槽道：“高手之间的战斗怎么都能这么无聊……”

“不，一点也不无聊。”塞缪尔突然出声，“零，你能做到么？”

“勉强吧，但会很吃力，估计维持不了太久。”零回答。

“和我想的差不多，毕竟道恩很强。”塞缪尔若有所思。

“你呢？你怎么样？”零反问。

“我？”塞缪尔一愣，旋即摇了摇头，“我不行，体术差了点。”

零没有忙着回答，又仔细观察了两分钟的战斗后才给出结论：“差距应该还在你的法术补正范围内，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吧。”

“是吗……”塞缪尔迟疑，没肯定也没否定。

零没再说话，或许是对自己推测的自信，又或许是单纯地不想再过多言语，毕竟他本来便不是太多话的人，他将最终的判断权交给了塞缪尔，让塞缪尔自己斟酌答案。

“果然不亲自试试判断不出来……”最终，塞缪尔摇了摇头，没能得出答案。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此刻两名内行人突然默契地噤了声，谁也没有在继续任何相关的讨论，徒留杰斯一个外行人在那儿干瞪眼，想靠自己得出结论却又受限于能力不足。杰斯是真的想要试试，自己能否仅依靠那两人的片面提示，就分析出他们口中的“不无聊”是何意。结果思来想去，他脑中终究还是只剩下了“回合制”一个描述词。

……所以到底哪里不无聊了？！

他认输，选择向两名天才求助：“我真看不出哪里不无聊啊……”

“就是因为无聊，所以才精彩。”零意外地接了话。

“啊？”杰斯纳闷。

“战局的平衡本便会因对战双方的实力差距存在可控性的可能，早在体术的世界时就已如此，而魔法的存在加剧了战局的不可控性，双方都可能在任何一个微小的瞬间使用任何法术，来打破当前战局难能可贵的平衡，且不带有丝毫的可预知性与先兆。”塞缪尔仿佛背书一样，讲出了许多没有实际意义的句子，又似乎是看透了杰斯的心思，在被打断前先一步将话题带回了当下，“众所周知，以赛亚与道恩仅仅是实力相当，这样的实力差基础上，若他营造了一个连道恩都无法打破的平衡，还会很无趣么？”

话落，塞缪尔回过头来与杰斯对视，看得杰斯心底直发怵。

“这……”他无法做出回应。

“这个控场是以赛亚所期望的，但并非道恩的期望。她现在恍若被缠在蛛网上的蝴蝶，使尽浑身解数也动弹不了分毫，只能看着蜘蛛距离她越来越近，准备进食。”

仿佛是为了印证塞缪尔所言，杰斯清晰地看见，道恩额头上逐渐布满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