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就是这句话。”他点头。

“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怎么可能搞错。”

是么？

他细细回想了一番，这五名“吊车尾天才”在末等班的确出名，但因歧视与排挤也确实不太与他人交流。零这么一说他才发觉，自己虽时常关注这五人，但今日确确实实是第一次与他们搭话。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道恩听到话题与自己有关，也凑了过来，“零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说你坏话。”零否认，却没有更多解释。

道恩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他急忙接话：“就我当时感慨你竟早在战斗前就算好了落地有点夸张，然后他突然插嘴说那可是你，我就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依据是什么？”

“不为什么。”

“因为我的确算到了呀。”

零与道恩异口同声不同话，或者不如说两人是默契地各回答了他一个问题，分工明确。零回答了他前一个“为什么”，道恩回答了后一个“依据是什么”，虽然两个答案他都不甚满意。

正想反驳二人“这算什么回答”，里克老师的声音突然在他们头顶炸开。

“聊得很开心嘛，四个人。”

四人灰溜溜地低下了头，前排三人更是动作一致的转回前方，不再与他面对面。

“了解真相的途径有很多，不止‘等他人告诉’一种，知道吗，杰斯？”里克老师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杰斯”正是他的名字，他本名杰斯·怀特。

“知道了！”他急忙回答。

最后看了他一眼，里克老师这才将那满载压力的视线移开，新的目标是塞缪尔。

“轻易被道恩牵着鼻子走，战局中时时刻刻处于被动，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原因吧，零。”

零……零？！

里克老师语惊四座，目光明明落在塞缪尔身上，话语也直指塞缪尔战斗中的种种问题，就连塞缪尔本人都已做好起身回答的打算，结果意料之外的点名令他一时无所适从，刚积攒的勇气突然没了释放的方向，一时竟憋得慌。

塞缪尔甚至觉得里克老师这是故意的，不，一定就是故意的。

相反，突然被点名的零反而比逃过一劫的塞缪尔更为平静，起身后依旧是平日那副波澜不惊的语调，悠悠点出先前战局极少被人关注的几个细节：“塞缪尔其实早已看穿道恩的计谋，也包括预先设在地上的魔法阵和后来种种行动打算，只是当时的局势令他不得不遵循道恩引导，所以看起来像是被道恩牵着鼻子走，这个说法的证据就是，塞缪尔在后来成功将道恩引入了自己的局内。他先在道恩迅速远离时主动拉开一定距离，但仍停留在道恩攻击范围之内，当道恩接近他，且自身处于对方视线盲点时，再次拉开距离，退到了道恩的攻击距离之外，以致于道恩对攻击距离产生误判。不过道恩也没有坐以待毙，可惜即使对攻击范围进行了调整，还是被塞缪尔轻易躲开，并且遭到攻击，优势落到了塞缪尔身上。”

“回答得倒是很仔细，算你合格了。”里克老师仍旧紧盯塞缪尔，“至于塞缪尔……”

“是……”

塞缪尔极度心虚，里克老师每次都能指出他一堆问题，这次不知道又要多丢脸。

“今天表现还不错，就放你一马好了。”

如获大赦般松了一口气，一抬头便看到里克老师满脸“计谋得逞”的笑意，迅速明白里克老师之前的严肃纯属“故意惊吓”，心中腾起些许不快。正想悄悄瞪上一眼泄愤，不想对方突然变脸甚至露出几分愠色，吓得他刚萌生的勇气之苗迅速蔫坏，最终放弃了瞪视的打算。

此刻，里克老师的心情倒意外不错。

“道恩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加练没问题吧？”

“没问题……”嘴上虽是这么说，道恩脸还是苦了下来。

目光落在道恩身旁的另外两个空位上，里克老师皱了皱眉头：“夏佐和伊卡洛斯呢？”

“不约而同地请假回家，多半是手拉手见家长去了。”

“喂！！”

正想回答“请假回家”的塞缪尔被零半路截胡，句子开头的“不约而同”已然令他预感大事不好，结果零竟胆大到对老师说了学生之间的玩笑话。他可以肯定，夏佐与伊卡洛斯绝对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零，否则零也不至于在里克老师面前如此冒风险损他们。

意料之外的是，里克老师并未因此发怒，仅是点头示意明白便转身离开，留下“偷笑、平静、脸色极差”各怀心思三人组在原地，开始了自己今日的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