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
“小茶?”
众人猛一省,回头观望,原是蔡澜和米湘颤悠悠起身,望着地上的一群。
我抽抽鼻子,时间刚刚好,“既然如此,请小字辈们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晋嫣把轮椅转到沙发旁,伸手扶着米湘,蔡米二人还略有虚弱,但神志已清,待看清蔡狂,二人眼光寒意骤聚。
“呃——”我扇乎几次喉咙最后憋出的一个音让在场人都跟着噎得慌。倒是晋嫣叹口气,扭头叹道:“如今这里,只怕已无人能让你有亲近之感,称呼什么都不重要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闻听此言我心里倒一松,扭头看元力,那厮摸摸下巴,突然一乐:“既然如此,就让孩子们出去走走,我们几个老骨头听听米小姐有何指教。”
秦少言环顾一下,拉起他弟紧攥的拳头,打头往外走,刘蘅芜紧随其后。齐明枭稍一顿,也跟了上去,突然停住,转身又走回来,拍了拍隋心,推着他后背走出门去。如此,除了躺着的蔡狂,屋子里平均都是六七张的人了。
齐明上前关上房门,刚要开口催促,却见我敲了敲身上难得能动的器官——手指。元力鼻子里哼了一下,小腹微隆,张口瞬间三字混元而出“滚——远——点”,一阵悉索的脚步,企图留在走廊里的年轻一众终于走远。
一小时过后,元力打开窗子,“回来吧”拖着深厚的尾音穿堂过户,等那几人再次推门而入时,刚好看到蔡澜正在拆解我身上的登山绳,但均是一愣。
秦默捏着一杯清茶:“回来了,进来坐吧。”可几个年轻人愣是谁也没敢上前,堆在门口。从他们的角度,乍一看,这屋里的大人或端坐饮茶,或站立观景,闲情逸致得紧,不过他们几乎同时发现屋内各人所处之位其实暗藏杀机,至少是个互相牵制。
登山绳一圈圈脱落,我抖抖手脚,感觉一物从旁脱落,没看清元力怎么出的手,那物已被他捏在手上。元力一动,屋内情势也一变,气氛瞬间松了下来,秦少言几人缓慢上前,各找各的爹妈。
元力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我这才看清竟是一条大约一尺长三指宽的深棕色木片,也许是竹子的,因为年头太长,材质实难一观而知。蔡澜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接过那木片,撸起我右侧袖管,用胶带缠在我的大臂上。我右臂立时垂软,再难抬起。
“闺女!”老蔡一把抱住我,声音微颤,我轻轻挣脱,“不必了,其实你也早有感知不是吗?”老蔡一僵,米湘上来把他拉回到一侧。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道:“我言出必行,也望各位莫要食言。”
“那是自然。”元力开口,众人各自回房间去了,就连米湘和蔡澜也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大屋里剩下行军床上的蔡狂,以及被安排当夜值守的秦默和隋心,而我刚要往沙发床上骨碌,被隋心一把捞住,“姐,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他拽得一趔趄,只得坐下,秦默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拉过三把椅子组个简易的短床假寐去了。隋心一屁股挨着我坐下,我看着这个满腹经纶一身精熟西洋剑法的年轻人,心中长叹一声,眼前似乎还映着听到我的提议后隋忍的那一脸凄凉,隋忍当初只怕只想让儿子单纯地度过一生,可惜啊。
我站起身,踱到窗前,左手顺着窗棂的文理轻抚下来,“也难怪,隋家的情况最特殊,我要是你的父母,也不会告诉你真相的。”我心里暗骂自己这关子卖得缺德,果然隋心一步蹿过来抓住我的手,焦急地望着我。
他闪亮的双眸里,我瞬间失神,想当初那个跟他差不多的青年单纯而又认真地跟在我身边,他又是经过了怎样裂心之痛才接受这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