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一句话钩出了我无限神思,当头就是那句“奴家是夫君一人的卓文君”,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隋心一咕噜爬起来,用手捅我,闭目养神的我一撩眼皮便唬了一跳,隋心用两小臂担在床帮,下颌搁在手背上,猛一看就是个大脑袋挂在我床头。
“姐姐干嘛叹气,是不是有故事可说?”
隋心两眼烁烁表情酷似某人,我心里一荡,不自觉慢声讲起初涉江湖碰到的李文君和廖善常之事。也不知是自己把自己讲睡了,还是把我俩人一起讲睡了,再醒来已日上三竿,可叫醒我们的不是窗外烈烈日光,而是我头顶上惨叫不已的警报。
跟我一脸蒙圈相比,隋心一蹦多高,好像掉到太阳能大锅里的蟑螂,四脚纷飞的满屋乱窜,“完了完了”地一圈圈喊。末了听见窗外蝉声高唱,一把握住我双肩,“姐,你能吃虫子吗?”
“我能打你吗?”
“你快死了啊,都怪我,你昨天说话消耗太多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在游戏里,而且是个需要被饲养的宠物,瞄了一下头上所剩无几的暴跳的红条条,“这不是mud吗,怎么搞得这么复杂和逼真?”
“哎,是小花弄的,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
“你别转了,看着眼晕,我能吃这个吗?”
隋心一把夺过我递给他的鸡蛋,亲了一口后竟跪在地上夸张地磕了个头,方向似乎是小花家的鸡窝。我说你至于吗,我就是个宠物,死了系统也会给个复活的办法吧。隋心频频摇头,说得看小花心情。
接过隋心随手打在竹杯里的生蛋液,捏鼻子喝了下去,姑奶奶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生蛋,竟是在游戏里,也幸亏是在游戏里,安慰自己嘴里恶心的腥膻味儿都是假的。头上的警报一除,门被咣当一下踹开,小花同志丝毫不介意我盯着她还没放回地面的脚,指着隋心怒睛吼道:“你就是一坨猥琐的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还救她!”
我把掉下去的下巴托回来,这姑娘骂人的技巧太太太值得学习了。
隋心红着一张脸拉着她往外转,低三下四的乞求“听我解释”。我幸灾乐祸地抱着胳膊,看元宝从他俩脚底下咻一下钻进来,被他扯着附耳过去。可宠物愚小狲同学的说话能力没能因更新了名字而有所长进,他哼哧半天,我摇头瘪嘴。
愚小狲急得抓耳挠腮,突然原地空了个翻,我惊奇地看他半蹲下来蜷着俩小胳膊,全身都在使劲,似乎后半部更是重点,我睁大眼睛十分期待是不是真有一坨猥琐的那啥,结果秃噜一下竟是他头上翻出了一个文字框,上书四个大字:干预不得。
我一把搂住元宝,高科技真是好东西,激动之余略思一下,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不能干预他们行动?”元宝点头,叉腰抬腿做了个踢门动作,又回到原位表现要拉住前面的人,结果拉不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们只有三天,难不成就这么看着大家一起终结在游戏里,那这人生也太游戏了!抬头正好撞见隋心二人目光,刚才元宝的动作已被他们一丝不落看在眼里,可他二人甚是平淡,尤其隋心只嘴角微微扯动一下便跟着小花走远了。
不自觉我把眉头拧成疙瘩,拍拍元宝脑袋,“我们跟上,有件事得问问隋心到底怎么回事。”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哪怕是游戏。
本以为随便就能找个机会跟隋心单独聊两句,结果是当牛做马多半天。真个是当牛做马,比如小花委派隋心去犁地,转眼我就站在犁前面还挂上了绳子,隋心一脸愧疚扶犁走在后面。比如隋心被要求摘十筐果子,一阵小风刮过我就发现已双手扶着果树半蹲下来,隋心哭丧着脸,摘了多少个果子就说了多少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