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忱宥踏进门,就看见裴卿辰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听见开门的声音,似乎是被吵到了,裴卿辰在睡梦里侧了侧头。
下一刻,温忱宥便笑出了声。
原来,纸张上还未干透的墨水因为她这一趴,正好在她脸上印了一道,而随着她一侧头,那道墨迹刚好落入温忱宥的眼帘。
温忱宥轻步走到她身边,将架子上的披风取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她熟睡的样子,看得温忱宥一时出了神。
没过多久,一双眼睛幽幽睁了开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裴卿辰连忙站起身,身上的披风因为她这一站,落在了身后的凳子上,她揉了揉双眼,脸上挂上一抹笑,道“兄长,你来啦。”
“抱歉,今天临时有事要议,忘了叫人通知你。”
“没事没事,没等很久。就是可惜了这糖芋苗,本想着答谢你,特地做给你吃的。如今凉了怕是不好吃了,我改天再重新做过。”
温忱宥这才注意到书上一旁放着的食盒,打开来看了看,一碗红豆和芋头做成的小食上还撒了一层薄薄的桂花,这倒还真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无碍,就这么吃吧。”
说罢,将碗拿出来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凉了吃仿佛另有一番味道。”
“是嘛,我还没有吃过凉的呢。不过这个还是趁热吃的好,改天给兄长尝尝。”
“好。辰儿,时辰不早了。明日要早起赶路,早点去歇息。”
“明日赶路?要去哪里?我也一起?”
“嗯,一道去广陵。”
“广陵?去剑术习礼吗?可习礼不是在十日之后嘛,而且从长安去广陵,路上最多不过五日呀。”她有点想不通为何要提前出发。
“想你应该没去过广陵,带你去看看。”
话语间,他的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
裴卿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去,没退几步便撞上了桌角,疼得她叫出了声,揉了揉自己的腰,道“兄长……我……”
温忱宥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一声。
“那个……墨汁印在脸上了。”
裴卿辰胡乱的擦了擦刚刚被摸的地方,擦了半天也没见手上擦下来什么,忙说道“那……那卿辰先回房了。兄长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照了照镜子,发现还真是有一道墨迹在脸上,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
从带她回不妄山,到教她练字,又到要带她出去玩,她可真是沾了那个女子的大光。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自己与她到底又有几分相像。想了许久,终究是抵不过困意来袭,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门生过来叫她起床。这才猛地想起临走了,自己连行李也没有收拾,打开柜子,却发现里面不过一身换洗的衣裳。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裴卿辰啊裴卿辰,你哪里来的什么行李。”她逃难逃的匆忙,出门不过装了几身衣服、几两银子和几个干粮。到长安的路上,衣服有的被刮烂,有被狗咬烂的,总之最后就剩下了两身。而她到这不妄山之后,一直也就是这两身衣服换着穿。
她索性把衣服随便往包袱里一塞,急急忙忙出了门。
走到门口,却发现除了她跟温忱宥还有车夫,并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