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候,她难得在面摊点了一碗面,一口面还未入口,便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竹林之事。
她匆忙给了面钱,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御剑而去。到竹林的时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人,她心里刚想问为什么温忱宥没有放信号或者是救人,便看见他被押着跪在那林头之人的身边,脖子上架着的是好几把剑,身上也早就是伤痕累累。
一旁一个人捧着香炉走到领头之人身边,香炉里插着的那只香燃到尽头,落下最后一节香灰,灭了。
“看来,苏憬槐并没有把你们的生死放在心上啊,也是,连自己师傅都伤的人,又岂会顾及你们的死活!”他扬起剑朝一个人飞去,还未刺入那人体内,便被另一柄剑生生拦截,正是霜冥。
“把他们放了,我跟你们走!”霜冥重新回到她的手里,剑身被灵力层层包围,蓄势待发。
领头之人勾勾手指召回自己的佩剑收入剑鞘,不慌不忙的坐在方才命人搬来的椅子上,像看自己猎物一般看着苏憬槐,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看够了才拿起一旁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品了几口茶,才缓缓的道“苏姑娘姗姗来迟,一来便从我剑下抢走一个人,可是我这佩剑今日每隔一柱香便吸了一次血,方才没吸到,它很是不快。不知苏姑娘打算如何补偿它呢?”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又慢又重,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让这凝重的气氛又紧张了几分。
苏憬槐握着剑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几分,心里谩骂了几句狗贼,面上却依旧装成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道“你若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哪怕用你的剑在我身上捅上十几个窟窿,我也毫无怨言。”
“不可不可。”领头之人边说边摇了摇手,走到她身边用手背轻抚过她的脸颊,经过下颌的时候食指还有意无意的在她唇间蹭了蹭。麻麻酥酥的感觉再加上那人一直一副娘娘腔的样子让她觉得一阵恶心,皱了皱眉,将头偏向一侧,手里的剑不知何时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用指尖划过剑身,玩弄了一番沁出来的血,斜眼看着她道“你的剑可要小心了,伤了我不要紧,伤了你的情哥哥可就不好了。”
见她一脸疑惑,那人将手指伸到她面前,方才被剑身划破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愈合。在她震惊的眼神下,那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又在自己手臂上重重的划了一道口子,深可见骨。
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从温忱宥嘴里发出的一声闷哼,再一看他的衣袖,也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她身前那人手臂上的伤口又不知何时已经愈合了。
“妖术!”她怒斥一声挥起手中的剑向那人刺去,理智在最后一刻被拉回,生生将一招收回,自己却反遭剑气所伤。
领头之人捂嘴尖声一笑,拍了拍手,道“这才对嘛,从现在开始啊,你就乖乖听我的,否则大家都得死,第一个就是你的情哥哥。”
那人边说,一只手又忍不住的在她脸上轻拍了几,又说道“这张脸,生的还真是讨我欢喜。可惜呀可惜,若不是鬼君要你,我定是要将你的面皮拔下来好生收藏着。”
苏憬槐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既然鬼君要我,如若知道他的人被你的脏手碰过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语既出,倒还真让那人收敛了性子。虽说鬼君指名道姓的要她,但所有人都不知要来做什么,是杀是剐亦或是收为床奴,也没人敢去猜测。
那人一只兰花指对着她指指点点了半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许是觉得丢了脸,闪回去坐下,手一挥,几人将温忱宥拖到他身边,其余的人纷纷抽出佩剑将竹林众人围住。
苏憬槐猜不透他想要干什么,一颗心被吊到了嗓子眼,手指握着霜冥咯咯作响。
“鬼君的人我自是不敢碰,可是除了你之外,这竹林大有人在。照姑娘方才的说法,你提的法子自是行不通了,可偏偏我那佩剑还真想收点女子的血,环视了一周,似乎只有那个小女孩看起来不错,肤白肌嫩,生的也是娇滴滴水灵灵的,连我看了也是喜欢得不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口中那娇滴滴的女子,正是躲在林家夫妇背后探出个头的柳儿。见自己被这阴阳怪气的人指着,柳儿下意识的又往自己父亲身后躲了躲,却又因为担心苏憬槐,时不时的要探出头看一看。竹林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纷纷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顾不上数十把对着自己的长剑,将柳儿一家围在人群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