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不解李一航为什么要和她一起丢人的三秒钟里，脑子里划过无数场景：科幻戏，他刚刚可能被平行时空里的某个笨蛋自己附身，脑子坏掉了，下一秒可能就带自己进入平行时空，开始新的校园生活了；苦情戏，他或许一直不受父母重视，极度想引起大家的注意，想靠丢人得到大家的重视，父母洗心革面，重新对他爱护有加；爱情戏，他可能暗恋自己很久，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想和自己一起丢人，共患难之后……

但似乎一切都不合理。

他这么做，只是让自己不那么突兀，两个人像是呼应。“看我待会儿要补救。”她明白了李一航为什么说女娲和啊，挑挑眉跟李一航小声说。可李一航并没理她，目视前方像一个雕像。

朗诵到了下一段落，是对刚刚那些提问的回答。是你，一根晶莹剔透、用光焰照亮人生的蜡烛；是你，一道风雨磨蚀、用身躯连接未来的桥梁；是你，一个布满老茧、用双手培育鲜花的园丁……

她看见，台下仍是对她刚刚的回答议论，何小楠搓着手心，让自己让静下心来，她得想自己该怎么说。在这段结束之后和集体朗诵之间的停顿，那里可以补救，“你如盘古女娲，为我们开辟知识的海洋。”

这句子还可以，还可以，她心里默念。

她看见熊辉示意大家改变队形，忙拿起话筒说话，却是忘了自己的站位，旁侧的李一航像是不经意似得拉起她的胳膊，“你说话吧，我拉着你走路。”

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如上古时先人的艰难求索，让我们得以领略世界的万般风采。”

比自己原来想象的还要好一些。

台下响起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