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粗鄙不堪入耳，一旁的杏仁听得额头青筋直冒，那眼神直往安乐乐脸上瞟，只需她一句话，她就能立马跳出去惩罚这些个胡乱言语的丫鬟。

绿儿也是气得双眼赤红，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死死的咬住牙关。

“没词了？说完了？”安乐乐手中的热茶换了一杯又一杯，几个丫鬟跪得膝盖生疼，唇舌干得厉害，恨不得抓起一把雪喂进嘴里润润嗓子。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抿唇点头，哑着声回道：“是。”

“说得不错，我很满意。”安乐乐将手中的热茶杯递给绿儿，将手搭在杏仁手上，让她扶着起身。

跪在地上的几个丫鬟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她们可是将平日里在十三姑娘那儿听来的话都说出来了，要是大姑娘还不满意，她们可真没词了。

“水姓杨花、丧尽天良，自私自利、草菅人命、灭绝人性这些成语都不错，运用得挺合理的。”

见几女眼含笑容，安乐乐转而柔声询问道：“你们几个可曾念过四书五经？学过百家姓？”

几个丫鬟摇头，不知安乐乐是何意。

“确定没念过？”安乐乐又问了一遍，笑得依旧温和，人畜无害。

几个丫鬟连连点头：“奴婢们是自小就进了侯府的，从未接触过书本。”

“那你们几个呢？可曾接触过？”安乐乐偏头看向先前被污蔑的那几个丫鬟婆子，见她们都摇头，她心中了然。

“那就好那就好。”安乐乐扬起笑脸，那笑容却未抵达眼底深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依人的几个丫鬟，倏地收敛了笑脸，冰冷的眸光落在她们身上：“方才你们几个辱骂本姑娘，骂得可还尽兴？”

“大姑娘，我们没有，是您让奴婢们说的呀！”几个丫鬟瞪大双眼看向安乐乐。

“是吗？”安乐乐轻笑一声，伸手抚去肩上的白雪，笑得可亲：“我是让你们说了，可我让你们骂我了吗？”

绿儿跟杏仁对视一眼，都笑了，原来姑娘是这意思啊！

未给几个丫鬟反驳的时间，她又软软道：“既是你们说从未接触过书本，那方才辱骂我的那些词语应当是从旁处听来的吧？”

“你们几位都是十三妹妹的人，背着她处罚你们，貌似有些不恰当。”安乐乐垂眸沉思了会儿，倏地拍了下掌：“有了！”

她转身吩咐刘嬷嬷：“嬷嬷，让小丫鬟去请十三妹妹过来趟。”

“是。”刘嬷嬷当即吩咐了小丫鬟去请林依人。

雪花依旧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飞舞着，纵使穿得多，也被冻得不轻，更何况跪在雪地里，棉裤已被浸湿的几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