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阮梓宁缓缓吸了一口气,目光微沉。
他们什么都算到了,却唯独没想到,自己不是当年那个命垂一线的被遗弃的小丫头,而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
安逸了太久,她差点都忘了,除了法医这一职位外,她还是举家族之力培养出来的最佳继承人,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论到了哪里都不会变。
就算她如今弱小如蝼蚁,但,养育之恩大于天,不论如何,她也不能在明知阮兴有危险的情况下,还安心呆在他画的安逸圈子里,继续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再怎么样,她都要去试试,大不了堵上性命,不过,阮梓宁挑了挑眉头,她觉着自己命还是挺大的,在那场政敌策划的精心谋杀中都能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运气应该没那么背。
长吐出一口气,阮梓宁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有些不耐烦了。
说实话,虽然她一直说自己不是去杀人放火没那么危险,但毕竟前途未卜,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万一有什么不测,她并不想拖韩子臣下水。
可在县太爷死守严防的情况下,没有韩子臣的帮忙,虽说她也能想办法出去,但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自幼一起长大,她太明白韩子臣的弱点是什么。
当日她在韩子臣面前哭,虽说有委屈感动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故意为之。
果不其然,韩子臣心软了。
阮梓宁从来都不是清高自持的人,政客本就圆滑世俗,前世作为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她虽然未踏足官场,但耳濡目染之下,该会的手段她都会,该用的时候她也不会含糊。
虽然说这样有些对不住韩子臣,但事急从权。
阮梓宁扣着窗沿,眼看三更天都要过了,还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不会是事情败露,他被县太爷扣住了吧。
阮梓宁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他的靠谱程度来。
又等了半个时辰,阮梓宁一抿唇,不论他来或不来,今晚自己必须得走。
心下一定,阮梓宁转身拿起包裹,有些不舍的扫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抿抿唇,几步上前开门就要走。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了院子里站着的熟悉身影。
“小丫头,”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韩子臣一手扶着腰,努力平缓呼吸,抬头看着开门的女郎,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哥哥我没食言,带你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