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难受,好像什么东西一遍遍的砸着她。课堂上不小心睡着了的攸攸睁开眼来,就见一团团拧成球状的纸一直朝她铺盖而来,虽是微痛,但莫名其妙被恶作剧也实在恼人。她拿书本挡住脸,“你们干什么啊?”
结果女生们噗嗤笑出声来,“不好意思啊同学,没看到你在那。”
攸攸生气的咬牙。自才意会到了前桌米琳的话,原来她说的就是这个。
一种无力感忽的就从脚底窜至全身。
她逃避式的匆匆离开了这间让人心凉的教室,可尽管她跨出了那扇门,站在日光下也依旧感觉不到一分暖意。
很失望。她不知道是对谁的。心里就是很失望。
她的心难以平静下来。无法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一再的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攸攸赶紧回到教室,就见到座位被一群人围着恶作剧。她却也只能握着拳头,忍气吞声的走过去,“你们闹够了没有。”
几个人散开来,一名细柳眉樱桃嘴的女孩子显得十分得意,拿着手里的胶水罐,“我们可没闹,你看我们多热心,还帮你的桌子加一层保护膜。”
说完全班在场看热闹的人都跟着一起哄笑起来。这时米琳也从室外进来,嘴里含着牛奶味棒棒糖,看见一片混乱,就想要去帮忙。她的同桌小胖单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嘴里拿出葡萄味棒棒糖,眼神冷静得有些漠然,她不在意的道,“别多管闲事了。”
“可是。”虽有些于心不忍,但看小胖认真的模样,还是妥协了。
攸攸没有说话,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再委屈不甘也忍着。她略过她们,拿起书包不经意的就放在了祁束的书桌上,撕了几张笔记本的纸贴满了桌椅面。然后蹲下身要去捡起被丢在地上的书本时,那樱桃小嘴的女生却脚踩在那书本上,居高临下,“啧啧,真可怜。”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瞪着面前一脸幸灾乐祸的人,声线微微颤抖起来,“拿开。”
女生一愣,怒视的目光让她莫名升起了无名火,就要发作时祈束出现了。他如同一樽冰冷的玉像,一手拎起放在他桌上的陌生的宝蓝色书包,直接扔在了攸攸的面前,漠视着,口齿冷冽,“不要脏了我的桌子。”
女孩似乎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眼泪低落在书本上的浅浅的声音。和看见,因为强忍着极大委屈和难过而颤抖着的臂膀。
樱桃小嘴的女生心情大好。得意的摆手,“今天就放过你了。”
人群很快就散了,攸攸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抓起书包凛然的起身,眼睛通红,毫不畏惧的瞪着祁束,伸手就碰掉了他的耳机顺势落在肩头。
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眸瞪着他,“说我的书包脏,你的桌子就很干净么!”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惊恐的看着前一秒怯懦的不行,下一秒又变不怕死战士的攸攸,仿佛更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她知不知道自己凶的人是谁?!
“李攸!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樱桃小嘴的女生蓦然往回走,目光又横了起来。
“林容涵!我让你多管闲事了吗!”祁束一股气吼住了她的下一个动作。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攸攸,憎恨,嫌恶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的头颅射穿,射烂。
这个人,她怎么敢?
攸攸仿若未睹他的逼视,一屁股的就坐回了位子。
“我再说一遍,我旁边不坐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没有听到攸攸的答复,祁束的面色越来越冷。
“你做人是不是都没有愧疚感的。一直这么自私。”她没有抬头,声音沉沉的。
愧疚感吗。祁束不禁好笑。他突然也很想知道,这种早被麻木代替了的感觉,在他身上到底还存不存在。
他猛的起身来,眸色反常的冷冽起来,手掌用力一把推倒了攸攸的课桌,惊的前面的同学都往旁边躲。
“砰~”攸攸刚放下的书包,本子,笔,都零落的掉在地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可怕的人。“你疯了吗。”
本着不爱管闲事的柏森看着米琳受惊的样子,冷着脸站起身来,沉声说道,“祁束,够了。”
祁束哼笑,“不,远远不够。”他一脚踩在倒下的课桌腿上,看着攸攸弯着腰扶起课桌的可怜模样,嘴角勾起了阴森的笑意,“你问我疯了吗,你可以自己看看……”话毕,他咬牙,长腿一伸,就将脚下的课桌凌厉的踢开了。
早有预兆的同学纷纷已退开了座位,失控的祁束谁都不敢去劝阻,“班长,去找老师来吧。”
他仿佛未闻同学的惊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黑暗面,挑衅的盯着攸攸发红的眼睛,嘴角扬起,“怎样,你,奈我何。”
能如何呢。电闪雷鸣间,失去理智的攸攸也是长腿一伸,用力一踹,书桌倒地,霸气淋漓。
全班都倒抽了一口气。见鬼般的看着她。祁束不会毁了教室吧。老师老师,见班长出去找老师还没回来,又有人吓得夺门而出继续搬救兵了。
攸攸咬着牙,“你又奈我何?!”
这个人!简直!
这一秒,他竟愣住了。看着她仇视的双眼和倔强的脸庞,不知为何内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也许是那件事的影响吧,常常暴躁的失去理智。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对峙着,直到柏森找来了迟来上课的数学老师。
一同前来的班主任看到一片狼藉的教室简直怒火冲天,带着他俩就回了办公室做检讨做思想工作。
攸攸一直低着头,是懊恼还是懊悔,她说不清。
“怎么回事!?”云老师严肃的问,戴着眼镜的眼睛闪着寒光。
见祁束迟迟没有吭声,她便壮大了胆子开口道,“他摔我桌子。”
祁束手抱在胸前,威胁的看了眼她,“若你不换个班级或转校,下次我就直接砸了。”
班主任倒抽一口气,“祈束!椅子是公物,就算你是校长儿子,也要有纪律,怎么能说砸就砸呢。”
祈束冷笑,无所谓的摊手,反而质问对方,“你觉得在我眼里,有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