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凉风透过缝隙吹着榻前层层纱幔飘起,木几上火光摇曳,女子玩着手指甲忽然笑了,启唇间呵气如兰:“谈钱做什么呢,钱乃是身外之物呢,我如今只是想问一问……”
“公子您……爱我么?”娇嗔的语气,让帐外男子觉得心头一阵酥麻,不由上前一步:“那是自然,徐某倾心姑娘已久。”
“那公子可愿娶我?”
“娶,定然娶,等明个儿,本公子就给你赎身。”男子说着上前一步,醉醺醺地撩开薄纱,却是半天都没摸到里面的软榻。
“公子昨个儿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呢……”里面的女子咯咯笑了,笑意娇柔,只是那凤眸之中,却是一片冷冽:“既然公子如此爱我,如果我叫公子您去死,你愿意么?”
望着徐公子终于是摸到了软榻,正朝她靠近,女子又是掩唇一笑:“看来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莺儿……”男子还没来得及扑上她的衣裙,下一瞬,喉咙就被人扼住,方才那道娇柔的女声瞬间变了样:“呵,竟然是一条醉得连人也认不清楚的狗。”
脖子被掐得生疼,望着那张娇媚但却陌生的面容,男子惊慌道:“你是何人,莺儿呢?”
“她自然是被我杀死了。”女子眯了眯凤眸,指甲变得修长,深深陷入男子的皮肉之间,渗出一滴滴鲜血来。
脖子上的疼痛让男子醉意全醒,逐渐睁大眼睛,眸中充满惶恐。
“救……救命……”没喊两声,喉咙就被女子施法封住。
女子红唇微勾,笑意冰冷,指尖红光缭绕:“本来只是来这里躲一躲,并不曾想多杀人,可是你这副恶心样子,真的是像极了百年前的他呢。”
指甲深深陷入了男子的脖子,他没挣扎多久便昏死了过去,女子微叹了口气,俯下身去,在他的脖子上吮吸起鲜血来。
只是这血未曾喝够,途中又隐约感到有纸符朝她飞来,不由眯了眯眼睛:“这该死的道士……”
惜竹与白砚之推门而入的刹那,屋中是静悄悄的,唯有一室烛火摇曳和几层纱幔轻轻飘飞。
白砚之手捻一纸符,蹙了蹙眉,那寻妖符明明是朝这里飞来,可这里非但静得诡谲,反而感受不到妖气。
跟在后面的惜竹左右看了看:“你这该不会弄错了吧?”
这话还没来得及回答,自薄纱后的床榻上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谁啊?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紧接着又及时地传来几声男子的闷哼声,此时如若换作旁人,倒还真的能被这小伎俩骗过去。
但这屋中烛火未灭,还隐隐弥漫着血腥之味,却是瞒不过白砚之,他手一挥,燃起的纸符飞了出去,层层纱幔往两侧飞开,入目的是一躺在软榻上的男子,男子衣冠整齐,睁着一双眼睛,脖子上不断有鲜血涌出……
待白砚之走过去探他鼻息之时,已经没了气息,而那床榻上,却是除了这名男子以外,再无他人。
惜竹还没来得及跟上前去,就觉得有一道法术击落了自己握在手中的伞,也未曾看清是何人,就被什么东西刮起的一阵狂风给卷走。
白砚之闻见骨伞落地的声响,急忙回头,却有一道红光遮目,旋即窗户被风吹得哐哐作响,伴随着这道红光消失在窗外的,竟还有那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