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伯一副任你如何,我自岿然不动的慷慨之姿,势要坚持到底的意味。
苏夷一时有些尴尬,这震伯当着仙官也敢这样直白,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鬼王您实不用为这事奔走,鬼界诸事还需您亲自定夺。”震伯是个精通诗书,满腹才华的大儒,平时待在北地,只是在鬼市的夜议才会出现,这次想必是听说了鬼王要去收孤魂野鬼才跑了来。
他一方面觉得这等棘手麻烦的小事不用鬼王屈尊去协助什么仙官,虽然此举是彰显天鬼和谐之举,但是实在是无谓之举;另一方面是如果鬼王真想去收那些孤魂野鬼,我们鬼界自己就解决了,还要什么仙官来,简直多此一举,这一块本就是三不管,现下天宫要插手,以鬼王的性格应该断然拒绝才是,看到鬼王和那个仙官共处一室,两者竟安之若素,那个仙官没被弄死,实在是匪夷所思,但是他也不想就此寻味。
他喋喋不休地表示鬼王此举有待商议,鬼王冷着脸听他高谈阔论,引经据典,前面一大通废话,华而不实,有时的生僻义理,他竟听不懂,听得云升雾绕,差点睡着。
“鬼王在上,西地沸脂求见。”豪迈的声音响起,鬼王轻舒一口气:“进来。”
震伯被沸脂的打断有些不满,郁郁地立在一旁。
一个长身玉立身穿软甲的男子进了屋子,他望见震伯在侧,皱了皱眉头,恭敬地向鬼王作礼,身侧的长剑随着他的俯身的动作发出叮当哐啷的响动,似是表达着对身旁震伯的不满。
震伯望见来人也没有好脸色,他站的笔直,一副文人的傲然风骨。
沸脂是鬼市的鬼将军,驻守西地,生时乃是一员骁勇大将,死后归了鬼界,恰好与他同时归顺鬼界的,乃是同军的幕僚,两人生时有隙,死后也互相不理睬,两人对生前旧事之口不提,见面总会针锋相对。
“起来吧。”鬼王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鬼王来西地,属下刚刚得了消息,特来拜见。”他顿了顿,看了看鬼王身旁那里还有一个仙官,言犹未尽。
“哦,还有何事?”按礼来说,鬼王途径西地,他是应该来觐见的,不知还有何事让他吞吞吐吐。
“他是自己人,但说无妨。”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看苏夷,震伯和沸脂二人皆是心领神会。
沸脂在那天的花灯节亲眼目睹了鬼王和一男子共赏千盏明灯的盛举,他当时就品出了一丝暧昧意味,现下鬼王这么说,他只是暗暗领会,不会宣之于口,才不会像那个大嘴巴震伯。
震伯对那些花灯节之类的并不十分感兴趣,又因为灯会有沸脂在维持秩序,他只是拜会了鬼王和诸鬼官就匆匆离场了,并没有看见鬼王和那个仙官有什么举动,就算他听说了,也会置若罔闻,只要不是危害鬼界,谁管鬼王和谁搂搂抱抱,游花灯呢?他顺理成章地把自己人当成了我们鬼界的人,鬼界的细作吗,他听了之后,也不欲再折腾,索性立在那里,听那沸脂说些什么。
沸脂看了那震伯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震伯听鬼王这么说竟安然不动,没有发出长篇议论,实在是不同寻常。
震伯被他看的有些恼火,不禁吹了吹花白的胡子,沸脂不解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