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很多“奇缘”的事,使人无法解释。
不知是喜还是悲,苏夷在送葬途中莫名其妙地飞升了。
悲的是送的葬是老爹的,至于不晓得是不是喜得那部分就是飞升。
他从来都没有过飞升的这种念头,也从未求仙问道,非要扯点什么牵连,那就是去庙里烧过香拜过佛,这点关联的影响应该是微乎其微,牵强附会了,何至于此呢?所以飞升的那一刻轰隆巨响震得有点懵。他只想说这飞不飞由得了我吗?可惜结果是否定的。
然后突至天宫,不明所以就被人打下来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被一脚踢下来的。
苏夷只觉一阵眩晕,闭上了眼睛,落了下去,但隐约可以感觉到风的呼啸,云的浮动。
极速下坠中,似乎有双手接住了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轻抱住。这是什么少女的白日梦,我一介堂堂少年郎,苏夷不禁为自己的奇妙幻想腹俳一句。
苏夷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下子蹦起来,看下胳膊腿这些还在没有。奇迹般的完完好好的长在身上。
按原先烧香拜佛的习惯,老天保佑就要脱口而出,卡了下,心想还是算了,老天你最好别惦记我就好了。
看了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朦朦胧胧感觉有个人抱着自己落下来是场梦。他心里不禁苦笑,难不成脑子摔坏了。
手里还抓着一盏灯,这灯本来是要放在墓穴的。经此一番折腾,还是完好的,竟在幽幽的燃着,如此小的火花照亮了四周,另人十分惊奇。
苏夷只能见怪不怪,提灯看下找不找的到墓地。
显然有点困难,心道,从这升上去的,应该还是落在这里了。希望不是别处就很欣慰了。
……
突然飞升的时候,正在下棺,不知这一突变给人的惊异如何,心想多半是惊悚吧,后面的葬礼事项不知是否依然进行下去了。
如果因为这一突变导致原先的葬礼有任何差池于己真是莫大的罪孽。
这山雾气朦胧的,到处树影婆娑,参天大树密密麻麻,颇有遮云蔽日之势,满目景色萧然,万籁俱寂,更添萧瑟之意。
其实这山只来了两次,第一次是选墓地的时候随风水先生来的,第二次是送葬。
第一次来时阳光明媚,不过一进山,树木高大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树叶间隙零散地泄下来,加上那似乎终日不散的雾霭,道路着实也没记得多少。
第二次来是随着送葬队伍,一堆人呼天抢地,哭声震天,有点振聋发聩的气势,使人闻之泣泪,即使心肠再硬者也会动容。
苏夷心想这阵仗恐怕也要将我感染,险些振臂一挥,发些慷慨激昂的悼词,如果不明就里的话,还有这场合也不对呀!
苏夷只觉头昏脑胀,依然,闷声不发,自己不哭丧也是被旁人所诟病的,只得不理会众人声势浩大的行径。道路什么的就是被拥着走,记得的话倒是稀奇。
其实苏夷明白,天生有点路盲,陌生的地方认真仔细走一遍,再走还是晕头转向,更别提在这两次伤感的情境下。
只好尽力寻找。
苏夷伸展下腰身,还好还好除了挨了一脚,屁股有些痛,其他地方都还好。
四周都是浓浓的雾,太阳还没升起来,
不禁想到刚刚的连番遭遇,就像上天开的玩笑,感觉就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除了愤懑还有悲伤。
话不多说,苏夷提了灯迈开步子就穿进密林。
山路崎岖又滑,本来循着上山路人踩出来的路走,谁料走着走着就没有路了。这草长的浓密,把路覆盖住了。
正在踌躇间,一声怪笑传来,令人毛骨悚然,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即便是人,也定是神经失常了。他骤然受惊,停了下来。
苏夷此时并不想受好奇心驱使,去一探究竟,他只想确认下父亲的墓是否完好。便朝着怪叫传来的地方的反方向疾跑。
怪笑只发出了一声四周便重新归于寂静,他一路狂奔,踩得枯枝乱响,时不时受上一惊,还有衣服摩挲的沙沙声清晰可闻,连呼吸也听的到,他只觉战战兢兢。
手里的灯的灯焰跳了下,燃得更快,火光大盛。他匆忙瞥了一眼,怕这骤亮的灯光引起暗处什么东西的注意。不幸瞥到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来晃去。
他壮了壮胆子,把灯举高些,看看前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见一个裹了红衣的婀娜女子,头发披散着。背对着苏夷而立。看这服饰倒像是结婚的喜服,便不敢细看,转身向后跑去。
这深山中冷不丁出现这一女子显得格外突兀,一晃一晃地也忒触目惊心。
只见女子忽又立在自己前面,突然转过来,眼睛里仿佛绿色火焰在燃烧,苏夷定了下神,才看清原来是一个骷髅女裹了一身红衣。
“哈哈哈,啊……”
怪笑又响起了,声音凄厉,只是笑声转为惊呼。听不出是喜是悲。
我觉得这种情况,我惊呼才对吧,刚刚受了一惊,忘记了呼喊,只是这骷髅喊什么呢,难道我看起来像是更恐怖的样子吗?苏夷对女鬼对自己的过度反应比自己见了鬼还惊奇。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好运气,这接二连三地,先是送葬又是上天入地的,现在又撞见个女鬼,今天的黄历定是不宜出行,还有那个请来的得道道长选的下葬吉日,现在看来非但不吉还有点大凶的兆头,心里不禁咒骂几句。要不是屁股确实是痛的,真以为在做梦。
那女鬼站在那却不动,苏夷撒腿就跑,他有种直觉女鬼跟着飘过来了,感觉后面阴风嗖嗖地刮。
因为地滑加上惊慌,他这发足狂奔硬是足足摔倒七八次。狼狈地仓促爬起又铆足了力气向前跑,只希望等下一睁眼就干干净净,不再出现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