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姐，我，我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韩菲听到提问，知道老头子这条艰难的路再也走不下去了，他抬起头哀叹，乞求，似乎在唱他生命的悲歌。

见到老局长在向她呼救生命，韩菲觉得刚才脑子里如潮水般的想法是多了点儿，觉得老头子的话是出自真心。她的心真的如石落地。她理解自己更理解老头子。禁不住斜了他一眼。但仍不放心问：“生路？而且是让我给，你局长这么大的官儿，又有这么大的权力和能耐，我一个不识时务的女人能有多大道亨？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只有你是最清楚的。”

“你有！你有！”林局长看着反贪局洞开的大门，黑洞洞的，像一条吞食他的大蛇，“您应该理解，正因为我是局长……”下边的话没敢说下去。

“我有？”韩菲追问，“我的能力从哪儿来？你这样抬举我，万一我要掉下来摔个半死不活的，谁来养着我，我可刚进入社会没几年。”

听韩菲如此之说，老局长心里可没了指望，止不住地摸着眼泪。他说的是真心话，他想安度他的晚年，不想在监狱苦度惨生！韩菲问什么真心话？谁不想安度晚年，别看我刚二十几岁，也都想到我老了怎么度过，我现在的工作就是为晚年作准备。老头子你听着，我都已经倒计时了！她的话是说自己，实际在给老局长听的。

老局长在苦求韩菲让司机停车，说现在倒计时的是他，无论死亡还是进监狱，一旦进去就永远也别想出来了。他的眼泪流在脸上和汗混在一起，他不敢抬手去擦，不愿再挨洪建国、周小东的拳脚。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韩菲让司机把车停在反贪局门口的侧门儿，车停稳了问老局长：“你说吧，如果你想让我救你，那你就说实话，把你心里的真东西掏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去做。我也有父亲，虽然比你年纪小点，可也有老的时候。

韩菲的话在局长的心里像一把温暖的火，感到暖烘烘的。他把激动隠在心里，竭尽全力地夸奖道：“你是个好姑娘！我，我不能再说别的，感谢你的开恩救助，我受贿了30万元，我要全部退还，这是第一，第二，那笔进入我局的专用账户的500万元用来注册的资本金，我通知会计如数退，回，哪儿来的归哪儿，退到开支票的那家公司。至于方法由你来决定！韩小姐，你是个感人肺腑的女孩儿，你的心地这样的善良，世上的女人是很难做到的。”意思是用这种方式让他免受牢狱之苦是很难得的。

听林局长如此之说，韩菲心里压了很久的那块石头才扑腾地落了地，她苦心追讨的不是那几句无度的赞赏，那怕把她说成令人羡慕一只花。她要的就是那550万，这笔钱是陆鸣和她的生命，是用生命做抵押的。但是她问：“你受贿的不仅是30万，那是40万，那10万怎么办？你必须原数交回！”林局长想了想有点无可奈何：“有一部分在白克手里，有几万块钱作为奖金分给了职工。”韩菲听后十分惊讶，还真是像人们说的，领导拿大头，职工们拿小头，可他这个大头也太大了，好傢活几十万，大的那么邪呼，不怕底下的人揭发吗？林局长低着头不说话，或许不仅仅是自我惭愧。这个时候韩菲不能只算大账不算小账，她问：“发给职工的钱什么时候要回来？还有白克的那几万？”这是老局长最头疼的，但是他说一定想办法一次还清，他是局长，这点让韩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