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午时烈日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在深灰色地面上圈起一层层恍若白雾的热气。
琉城大街人烟罕见,往西横跨整条通心湖的墨色长廊上方,几名妙龄女子围成一团,冷眉冷眼的谩骂蜷缩在地上的黄衣少女。
“就你这幅丑样,还敢肖想少城主?呸!找只公猪都不配你睡的!”
“到现在还敢自称什么阮家九小姐?你们阮家不替你感到蒙羞,我都替你羞耻!废物!不要脸的草包!”
“被流放到咱们琉城十三年,还以为阮家会招你这只废物回去?我看阮家巴不得你死在这呢!”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给本小姐往狠里揍!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缠着少城主不放!”
带头女子话落,五六只脚毫不留情的踹在倒地的黄衣少女身上,一踹一个狠,好像她们踹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该死的畜牲。
黄衣少女应是被下了药,全身无力的跪趴在地,看不清面容,瘦弱的身子在无数只脚来回的侧踢下,瑟瑟发抖,嘴里不时溢出痛苦的呻吟。
“你们在干什么?快放了我家小姐!”有位老农妇惊慌失措的从长廊尽头跑来,也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伸手推开两位妙龄女子,扑在黄衣少女的身上。
“哟!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草包的奶娘啊!你以为有本事护着你们小姐不成?”带头女子满嘴讥笑,其它人也跟着附和大笑出声,嘴里大大咧咧的谩骂。
奶娘气得身子颤抖,目眦欲裂,恨不得将眼前这些经常欺负小姐的恶魔咬死,吞入腹中!
“你们一定会招报应的!你们不得好死!”
带头女子一巴掌呼到奶娘身上,顺带吐一抹污秽的口水,“死到临头,还敢诅咒本小姐?继续揍!不要停!谁将人打死了本小姐今晚请她去醉香楼好好吃一顿!”
旁人闻言,即刻如同打了鸡血,两脚换了边的猛踹,专找她们身上要害处。
很快,奶娘的哀嚎声就消沉下去,鲜红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泛滥的从两人身下流淌出,汇成一条狰狞的血河。
见两人都没了呼吸,众女才停止动作,一个个甚是得意的扭着杨柳腰离去,丝毫没有杀人的罪恶感。
太阳稍稍往西斜了一寸,地板上的血液开始凝固,形成道道猩红血丘。
十里长廊中央,两具尸体静静的躺着,浑身上下无不是青紫红肿一片。
约莫是一分钟后,血泊中那只僵硬的小手忽然动了动,随即从农妇尸体的下方,传出一声嘤咛,在这静谧炎热的午后,竟是份外清晰入耳。
阮灵歌睁开双眼的刹那,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从四肢百骸渗进了心窝,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不断从鼻孔飘入,她嫌恶的一把将压在身上的不知名物推开,快速从地上爬起。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方才推的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她条件反射的往后挪了几步,脚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大片大片的猩红血色迸入眼帘,给人十足的感官刺激,纵然是往日里自诩胆大的阮灵歌,也不禁吓得惊呼出声。
等到跑离了几米远,她才猛然一下转头,如同一根木桩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对!这情况不对!
她明明被自己亲生父亲出卖,用来和z国做交易,而自己的挣扎逃亡,最终惹怒了z国那位元老,最后惨死在炮弹雨的轰炸下。
一颗炮弹足以炸平百里,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被炮弹雨吞噬的那瞬间,最后恐怕连渣都不会剩!
可为何她现在还好生生的活着?
头部一阵剧痛袭来,打断了阮灵歌思绪,紧接着,无数个记忆片段疯狂的袭入脑海,好似电影走马观花的放映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