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象了解白夜，在得知潘莲生出事之后，白夜的反应有些反常了。他素来话不多，属于三缄其口的类型。就连小陶子出事的时候他也没多问过一句，怎么到了这里便如此安耐不住情绪了呢？

白夜的手握成一个拳头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他还没开口，钟馗便小声嘟囔道：“好像潘小妞出事的时候，是叫了白夜的名字。”

白夜和吴象的目光便齐刷刷的转到了钟馗的身上。钟馗挠了挠自己的头，说：“我也没听清哈，好像是……”

“白夜，你会后悔的。”阮星澜说道。

钟馗和潘莲生在九华山休养了几天感觉好的差不多了，就打算下山了，毕竟寺庙那种地方，没有酒肉，钟馗是待不住的。后来他们干脆也没有回九华市，而是悄悄回到了海阳市。

潘莲生出事的那天，其实只有阮星澜在场。虽然陶棠是个女娃娃的身，可是在陶棠身体里的钟馗是个老男鬼，所以平日里钟馗都很主动的避嫌。正因为这个原因，钟馗没能发现潘莲生的异常。

“对，对就是这句。”钟馗一边点头一边赞同。

白夜的脸色便更差劲了。他的牙关紧紧地咬着，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潘莲生的魂……是我震碎的。”

“怨不得！”钟馗好像得到了答案一般连连顿足，他就说为什么以他的力量也无法将潘莲生的魂重新凝聚成稳固的样子，原因竟然是在这里。白夜的体内有正在觉醒的那位力量，他若是将潘莲生的魂震碎了，钟馗是真真的没有办法。

这个中原因自然不能跟白夜说，钟馗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如是龙斩的威力惊人，老夫法力尚且不全，所以才没办法。”

吴象瞥了钟馗一眼，转头问白夜：“老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会蠢到以为白夜千里迢迢从广阳市回到海阳市就为了杀掉潘莲生，这根本就是在扯淡，白夜恨不得天天把潘莲生搂在怀里，怎么可能去伤害她？

白夜看了一眼吴象，便把在广阳市姬玄与槐枝大战时，他所见到的一切说了一遍。说到他与潘莲生交战一番，他最终重伤小青，又砍掉了潘莲生的头的时候，白夜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吴象拍了拍白夜的肩膀，以作安慰。这件事绝不是白夜的错，毕竟在那种场景下，是个人都会以为这是槐枝的圈套，谁能知道槐枝竟然真的引来了潘莲生的魂呢？这槐枝的手段也是当真了得。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想办法救治潘莲生。

“白夜啊，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咱们大家都有责任。眼下还是想想怎么救救这丫头才是正道。”

钟馗捏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想摸一摸根本就不存在的胡子。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似乎有些索然无味。“现在这丫头的魂有法宝镇着，只要不出差错，她的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坏。”

吴象对着钟馗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钟馗全然无视了吴象的这个白眼，他继续说道：“潘丫头早就修出了本命蛊，正是这个原因才保住了她的一条命，不然就是老夫也来不及救她。只是小青现在也受了重创，若是小青能够重新养活，这丫头也就性命无虞了。”

“你这老头，有办法就说，何必弯弯绕绕的。”

吴象催促道。他知道，若是不加以阻止，钟馗这老头儿能从上古时期的陈年往事开始讲。

钟馗吐了吐舌头，打住了原本的话头。他说道：“小青现在由潘丫头的心口血养着，死是死不了，可是潘丫头太虚弱了，也养不活它。潘丫头这一支蛊师实则是九黎血脉，若是现在能找一个九黎血脉的女人，取她的心口血来养小青的话，只肖六六三十六天，小青便可复原了。”

吴象叹了口气，钟馗倒是提了个办法，可是他们现在去哪里找一个拥有九黎血脉的女人！九黎一族流落到今日早就无迹可寻了，更何况，找一个陌生人来取人家的心头血，疯子都不见得同意！

但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就算是有一万个不可能，吴象也不可能放弃。

吴象用食指的指腹慢慢的推着自己的鼻梁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九黎族，是上古先族，传说是兵主蚩尤的子民，在与炎黄二帝大战之后，九黎一族人丁凋零，虽然苗疆那边的苗人宣称自己是九黎后裔，不过真正拥有九黎血统的也是凤毛麟角。想要找蚩尤一族的后裔……张凡觉得可以到东原一代的大平原上碰碰运气，那里现在还存有很多和蚩尤有关的遗迹，说不定能找到几个九黎遗民，至于到时候怎么辨别……那就只能交给老九去想办法了。

潘莲生的事情刻不容缓，不过在往东原去之前，与谭家和阎魔爱的一次谈判便不得不被提上日程了。

东原地区十分广袤，如今分为三个市：东华市、东启市，和东原市。其中以东原市为中心，东华市靠山，东启市沿海，组成了一个历史文化与现代贸易共存的富庶地区。

之前因为刘劲松的事情，姬玄所给的卦象上显示的，正是东启市的地标建筑：东启之眼。这也正是吴象不得不去的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