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接过茶喝了口,心事重重的说:“景云不知道在做什么,如果他知道庆云回来,这路上还有人刺杀,你说他会怎么做,如果救了庆云,那他可立下大功了,也不知道宫里人知不知道?”
秋禾有些惊讶,她小声的道:“谁这么有胆量,是家主安排的人么?”
程善闻言严肃的道:“不要胡说,会杀头的,谁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这舍得一身剐的事情我可不做,杀了他,我和他父亲的关系就完了,可这忙我也不会去帮,你说景云会不会去,如果他去了,必然会让东娘怀疑他,这离间计我可不想错过,而还能换来陛下对我的感谢。”
人活的时间长了,身边能信任的人就越发的少,哪怕是对于自己这个婢女,都不会说实话。
几曾何时?程善不是这个样子的,可她面具戴久了,都摘不下来了。
秋禾知道她和龙枊翔的关系,也很在意闻言道:“倒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我们见不到大皇子,这事不好办,奴婢愚昧,听得也不解其意。”
程善闻言一挑眉道:“你见你妹妹我来安排,这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看怎么想,你不明白也对,只要见到你妹妹,把我的话待到就行。”
秋禾如醍醐灌顶,她欠了欠身:“忘了家主,手眼通天。”
程善闻言眉眼略带笑意,她找来管家耳语几句,便让秋禾跟管家去了。
这管家在她出宫时,给龙枊翔递消息全由他负责,在宫里有自己的人脉。
看着秋禾走了,程善嘴角弯弯,不是她是不信任,而是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此事。
这么拉景云,她还是没把握,万一她们都知道了,计划很可能也就落空了,但失去的无非就是几个杀手的命,远比自己暴露来的实惠。小心使得万年船,她不得不谨慎。
宫廷内外设卡严谨,但仅仅也是对宫外之人严谨,如果宫里有人的话,那么相对就容易许多。
正值秋日,天气有些凉爽,纵然太阳明媚,但风一吹过,仍旧是寒风四起,就连那菊花都在飘摇。
处处都充满了黄色,那是干枯的味道,点缀了再多的花朵,都难以遮盖住秋日里的败落气息,这是生命在流逝的味道,难怪都有说开到荼蘼花事了。
宫中景色多半匠气,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花匠们的用心,处处规范,纵然是秋日,也装点得欣欣向荣,但就是因为过于规范,反而少了一些风流的味道,但宫中吗?要的就是规矩。
秋禾不敢抬头,毕竟是这宫中的生命口,身上也穿着宫女所做的粉色工装,在这宫里面,宫女是最底层的人,每日里低着头,生怕得罪了主子,所以这般行走,倒也并未引起谁的注意。
她被一小宫女引领着来到宫里的一隐秘处,就看到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人走了过来,那引秋禾来的宫女嘱咐她们快点,转身就走了。
在这个地方,人越少越好,人多了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之所以要选在宫里见面,就是因为这是一个盲点,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宫外,那么这个地方就暂时的安全。
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
秋禾见到了秋千,差点认不出来,只见自家妹妹面目干涩,才十五六的年纪,失去了光彩,往日那双晶亮的眸子以暗淡,而嫩红的脸蛋,也没了肉,整个人瘦的更是人不剩衣,松松垮垮。
这些日子,离开了景云的身边,到也没有吃太多的苦,但是在心里的滋味儿总是折磨人的,一点一点的被疏远,而且还是有理有据,偏偏自己心中委屈,那么这委屈,就一直横亘在心底,就像是一颗石子,在磨着,磨的人难啊安。
秋禾一伸手拉住她,发现手也粗糙,显然这段时间没见,秋千受了不少的苦,不由得眼泪汪汪:“怎么?大皇子不让你在他身边伺候了?”
秋千黯然地摇了摇头:“皇子待我很好,虽然不让我在跟前伺候,是其他的宫女,捧高踩低,昔日对我追捧,如今就对我谩骂,说到底,还是嫉妒心在作祟,我并不当回事儿。”
秋禾似不信,又或者是不敢相信,直摇头,含着哭腔:“我记得皇子待你很好,这又不关你的事儿,你怎会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