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台姓张名宝坤,是个从进士一步步升上来的,今年四十多岁没有在升迁也是朝中无人可依仗,而汴州这表面风光无风无浪,为何这次朝堂会派钦差大臣来,他想想有些头疼除了盐商做过龌龊事,他想不到别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两样他全占了,想要过安生的日子,只怕也难。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馅饼,这吃了什么都得吐出来。容得放肆吗?
接不到钦差大臣,府台张大人散了来迎接的地方官员,一脸郁闷的回了府衙。
在后堂被了一桌子的酒宴前坐下,自己自斟自饮,那辛辣的酒一入喉也没能痛快,就好似干草麻绳办绞在胃里让他食不知味。而见轿不见人更让他如鲠在喉。
每次都稳拿稳算,将东西剔除掉,这一次总觉得于心不安,似乎将要出什么事情一样。
他赶紧骂了自己一声无乌鸦嘴,这个地方的土皇帝盘踞已久,哪里是一日两日清理得掉的,况且便是清理了,也会有卷土重来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那些大鱼大肉,都在后面藏着呢,就算损失也不过是一些小鱼小虾。
这般一想,心中便安心了不少。
日升月落,时间流转,该来的总归会来,该走的谁也留不住,这该风流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
百花楼内,热闹渲然的屋外花红柳绿,屋内莺莺燕燕,各个是燕环肥瘦,坐在二楼一雅厅内,一绝色男子正听着靡霓琴音,随着琴音手里的扶扇也随之轻舞,好生陶醉的模样。
可若是仔细一看,便能看得出他的手在跟着敲打着膝盖,而那节奏并非是音乐的节奏,显然他心中另有一番算计。
许是容貌的缘故,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清丽婉约模样俊俏,一身白衣更衬的她出尘脱俗,这民间俗语要想俏一身孝,普通人家忌讳穿白衣,反而是这青楼当中,显得自己脱俗,多半有人以白衣装点自己。
她一手好筝,弹的甚有造诣,一曲弹完,那女子站了起来微笑着道:“小女子自知比不上花魁姐姐,只能给公子弹个曲,还望公子海涵。”
“好不错”那俊俏的公子迷人的一笑道:“你花魁姐姐解个手,要一曲琴音,待她回来我们要怎样罚她呢。”
说完,妖孽的一笑。
然而眼波流动当中,显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再好的风尘之地,这么多年也腻了。何况美人这种东西,也是有看腻的时候。
这一次之所以要来,是因为有人要见。
比起美色,还有更加刺激的东西,等着自己来玩儿。
巽玉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那折扇缓缓收起,抵住自己的下颚,那双桃花眼微微上翘,不笑也是在笑,笑了更是在笑。
“罚当罚。”
随着咯咯的笑声,一绝色女子现在了门前,轻抬莲步,翩然而来,婀娜翩跹。
那容貌难以形容,眉若远黛,明眸皓齿,那唇色朱樱一点,可谓是浓妆淡抹总相宜,是这百花楼内冠压群芳的花魁,带着让人倒吸一口气的美丽。
头戴精美簪花,将那浓密漆黑的青丝衬得乌黑发亮,仿佛能溺出水来一般。随着走路鎏金海棠花步摇轻轻摆动,垂下来的流苏上串着玛瑙,大小一致,中间穿插着珍珠,这么一碰撞,便发出好听的碰撞清脆声。
对襟鹅黄色上衣上绣有彩蝶飞舞,绣制精致,一针一线,都极为巧妙。而且看那绸缎的料子,正是上品,便是京都里的大家小姐,都难得到这么好的料子。下身罗群百花来衬,庭院争春的美景,绘画在了裙摆上面,这一切都是在衬托着她的美丽。
在配上同色的束腰软带,那身材就玲珑有致,一眼看去,宛若一只要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这烟花之地的女子睁眼闭眼都为银子,眼前的花魁那是美人当中的美人,从这穿戴就看出有大把人肯为她花钱。
花魁摆了摆手,其余的女子便都出去了。
东巽玉坐在了这花魁对面,看着这如月宫仙子一般的女子,喝着上好的茶,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也不难去想,毕竟他本身就是个美男,一辈子自己都是招蜂引蝶中过来的对美人都有了抗体。
美人,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