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准备好的侍卫,乌泱乌泱的上来,朝堂上瞬间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保持着平静,袖下的手在颤抖。
东娘靠在龙椅上,不似以往那么坐姿笔直,轻轻一笑,随意的说道:“朕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对朕不满。”
而被一个个拖出去的大臣,还在高声喊声冤枉,或者咒骂。
东娘整理着桌子上的奏折,一本本的往下撇:“说朕不爱惜手足,说朕开拓荒地浪费人力,说朕这,说朕那,朕每天自省,倒是没找到自己什么错。既然朕没错,那么肯定是你们错了。”
被拖到门外的大臣,开始高呼自己是元老,痛哭昭帝不在,还说东娘要覆灭大唐江山。
东娘听了,不过淡淡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点道理都不懂,还做什么大臣,众位爱卿说,是吧。”
方家主带头下跪,然后跪了一片,高呼:“吾皇圣明。”
东娘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将准备好的有关那些大臣的罪证,让小良子交给刑部尚书,她说道:“朕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排除异己,这是那些人的罪证,给朕查,狠狠的查。你要是查不明白,朕就找明白人来查!”
刑部尚书擦着汗,跪在了地上。
东娘处理完了之后,就陆陆续续开始颁布新的调任,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自然得填补上来,刚好。她早有准备。
一个大国最不缺乏的,就是人才,尤其是按部就班的人才。
处理完了大臣,便是洛阳了。
东娘瞧着她道:“知错么?”
洛阳叩首,高呼吾皇万岁。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千金之子,不死于市。你身为公主,不安分守己,朕本不能留你,但看在你对父皇还算是尽孝的份上,贬为庶民。”东娘说罢,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洛阳深深叩首。
朝臣们再次下跪。
东娘的手,搭着小良子,她的目光扫过地面上的鎏金,轻声说道:“朕记得很久以前,朕和父皇说过,不喜欢一群只会任人摆布,毫无作用的大臣。”
这些话,不是一个奴才该听的。好在小良子明白,东娘不是在和自己说,只是在发泄,所以知趣的没有接话。
果然,她自顾自的再次说道:“不过现在,朕需要他们没用一些。”
这个国家,必须牢牢的抓紧在自己的手中。
一次性换了这么多人,东娘的劳动量也增加了许多。白天还要陪着庆云,他休息了好几天,并且主动表示,不要追究方元照。
“他不是故意的,他很害怕,也很着急,很担心。”
“不愧是朕的儿子,有心胸。”东娘笑着应允了,摸着儿子的脑袋,只觉得就算在累,和他说一句话,也就轻松下来了。
庆云休息了一个星期,便继续了课程,头上淡淡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
方元照让人送来了一些她亲手雕刻的笔筒,庆云像她索要了九连环。
两个人似乎,在没什么仇怨。
本来,也就没有。
倒是柳至君和方元照因为这次的事情,在彼此心中留在一个结,东娘虽然知道,但也没法子解决,便干脆当作不知道,然后私下里安排妥当,出宫了一趟。
她要去的地方是洛阳的府邸,因为是私下,所以走的是小门。
这里一切如旧,就是人空了,多了些生冷的气息。杂草开始肆无忌惮的生长,破坏了一切的美感。
东娘身边跟着的方元照,她的武功虽然比暗九差了一些,但是也是不错,跟在身边,也是有一定安全感的。
洛阳早早的便等候,一见人来了,欢快的叫了一声九姐姐,便邀请人坐下。
还是以往之际的那个位置。
竹子的倾斜的角度,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唯一变的就是两个人的身份。
东娘从怀中拿出文书,放在小桌子上,慢悠悠的说道:“这是你的新身份,去找你的情郎吧,若是有一日,你后悔了,朕随时给你留一个洛阳公主的身份。”
“九姐姐快别咒我。”洛阳捏着文书,眼睛弯成了月牙。
东娘瞧着她,只见她气色甚好,挽着垂挂髻,垂发,覆目也,盖夷中少女之饰,其四垂短发仅覆眉目,而顶心长发,绕为卧髻,宋人词所谓鬓垂偏荷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