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放假,苏寒笙不能入宫。巽玉也出宫了,附离守着他的刀,自己看着就烦,附离自然也被排除。柳至君虽然待他好,但明显不是一个能发脾气的人。
小人思索了半天,最终找到了方元照。
然后就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干涩的模样。门窗都开着,幔帐被绑在银钩上,但下摆仍旧被吹的漂浮。床上的人,盖着被子,呼吸有些沉重。
宫女欲哭无泪的说道:“太子殿下,今日侍君的确不能陪您玩?”
“他这是怎么了?”庆云拧着眉毛,瞧着方元照半梦半醒,咬着下唇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害怕。
“侍君病了。”这宫女是从府邸带出来的,最是清楚方元照的底细,故而也含糊的应付着。
“那怎么还不请太医?”庆云一甩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宫女很是为难,小声道:“请过了,唯恐将病传染给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回吧。”
庆云狐疑的盯着她,方元照在这时悠悠转醒,声音透着一丝沙哑:“都出去!”
她的声音,透着大大的烦躁。
庆云心道对方可能是真的难受,便将袖子里藏着的模仿随手撂在床上:“模仿我又解开了,一点难度都没有。”他说完,转身就走,却忽然想起,自己那还有点补身子的东西,回身便想跟他说,赏赐他了。
便瞧着他那么难受,自己的一点点仁爱之心吧,母皇和父皇,还有太傅都说,身为皇者,要有仁爱之心。
他抬步往回走。
而方元照瞧着那彩色模仿,越看越心烦,燥意不断侵蚀着脑海,让她有些糊涂。她心烦意乱,拿着模仿就扔了出去,恰好此时,庆云回头,好巧不巧,东西正好砸在庆云头上。
那是木制的东西,有棱有角,小孩子肌肤又是嫩,从额头上划过,便划出一道伤口,鲜血一点点的溢了出来。
“太子……太子!您怎么了?!”
被宫女引着进来的柳至君,打眼便看见庆云额头上的鲜血,顿时冲了过去,高呼道:“快来人,太子受伤了!”
那额头上,不断的蔓延着血迹,虽然伤口不大,但甚是吓人。
脸色惨白的方元照,更加的慌乱了,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身中衣,垂着头发便跑了过去:“你没事吧!”
柳至君一拦她,怒目睁圆:“你好大的胆子!若是太子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你!”说罢,用力的将人推到,方元照心慌,也不反抗,任由身体跌落在地,凉意不断地蔓延进她的大腿上,让本就疼痛的肚子,似乎越发的痛了。
柳至君回身将庆云抱了起来,便往出跑,边跑边呼叫。
庆云便在她的怀里,一声不吭,显然是被吓到了。
额头阵阵的刺痛,让他有落泪的冲动,但他却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哭的话,方元照会更加的艰难。他睁着眼睛,瞧着跌坐在地上的方元照渐渐成为一个黑点,心里有恐惧,有担忧,也有什么都不在想的自暴自弃。
他的身体在颤抖,虽然努力做出一副无谓的样子。
庆云毕竟只是一个孩子,遇见这样的事情自然会怕,在加上龙枊翔待他若掌上明珠,舍不得磕着碰着,从小到大,便是生病都是少的。
这一次,好像是真的闯祸了。
东娘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柳至君跟前的婢女匆忙来禀报,脸色瞬间一变,直奔东宫。
那是她的心头肉,若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真真是在割肉啊。
一瞬间,什么冷静,什么淡定,都被抛出脑后,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孩子。
东宫里面人进进出出,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叫来了,东娘赶到的时候,正好刚刚包扎完毕。庆云躲在柳至君的怀中,瑟瑟发抖。
东娘飞快的冲过去,搂住庆云,连声安抚:“莫怕,莫怕。”
庆云心口闷闷的,听着母亲的声音,“哇”的一声,眼泪鼻涕全都涌了出来,用力在东娘身上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东娘心疼极了,一下下的安抚着他,手掌心在他纤细的后背上抚摸着:“好了好了,庆云不要怕,母皇在呢。”
庆云不停的啜泣着,哭的厉害,便是因为哭,挣开了额头上的伤口,纱布上面竟然隐隐有血点。
东娘连忙将人安抚住,又叫太医来重新包扎,解开纱布一般,是一般的小伤口,这才松了口气。顺便也让那些太医退下,只留了韩太医问道:“严重么?”
“只是破了皮,出血虽然多,但并不严重。”韩太医包扎之后,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