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问:“那么你应该学习哪一卷?”
东娘一怔,迟迟没有回答。
六韬之中,文韬讲的是论治国用人的韬略,武韬讲用兵的韬略,龙韬论军事组织,虎韬论战争环境以及武器与布阵,豹韬论战术,犬韬论军队的指挥训练。
他问,自己应该学什么。
东娘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所以保守的说:“我不知道学哪一个,但我都学了。”
“学了,却没有透彻,你没经历读透彻没一本书。”白军师翻着书,随意的说道。
东娘开始思考,他要什么样的答案。她最终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答案,只是说:“我为士兵的时候会学好武韬,为幕僚的时候会学豹韬,为军师会学虎韬,为将军的时候会学好犬韬。”
她没有说两个。
一个是文韬,一个是龙韬。
这两个还不能说,但白军师让她说下去:“这里没有外人,你我的谈话,不会有人知道。”
东娘面无表情的说:“有些东西,没有人,也不能说。”
有些东西,只能在心里想。
她说想成为将军,别人会称赞他一声好志气。若她说想做皇帝,很快就命丧黄泉。
东镇远这个身份,还是闭嘴的好。
白军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警戒心还挺重的。那我替你说好了。你为储君的时候,学习文韬,成为皇帝后,学习龙韬。”
东娘望着他,一声不吭。
“一个人,在身处一个地方的时候,学习一样的东西,要是僭越了,便不好了。”白军师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质问道:“可是,你是想做幕僚呢?还是将军呢?”
都不是,东娘想做皇帝。
白军师走到她跟前,温和的像是长辈,但亮晶晶的眸子,总是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同龄人:“我只是想提醒你,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不要太杂,看适合你的书就好了。”
东娘忽然有些明白,为何父皇让这个白军师来关照自己,而不是其他的将军,或者是元帅。因为他,能教导自己。
她的目光在桌子上扫过,看见了茶水,她走过去,倒满茶水,走到白军师面前,屈膝下去,却被顶住,白军师用脚踢住她下跪的动作,微笑道:“殿下,这世界上能让你下跪的只有一人,剩下的,谁都不配,我也不行。”
东娘微微一笑,固执的跪了下去,茶水聚过头顶,恭敬道:“东镇远拜师。”
她现在是兵卒,就该有兵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