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懂了，德妃嘘声的动作。

众人都轻手轻脚的离开，关好门窗。

待柳安然睡醒已经是下午了，天色灰蒙蒙的，外边有小雪在浮动着，地面上铺了一层淡淡的毛毯，走上去嘎吱嘎吱的，十分好听。

殿内甚至没有点烛火，唯有火盆子里烧着银炭，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殿内的热龙早就通上了，屋内暖洋洋的，因为怕闷着，窗口处还开了个小缝隙。身上盖着丝绒锦缎绣银的被子，较为柔软。她行过来之后，还迟迟不愿意起来。

之所以睡的这么安稳，是因为在屋内的镏金鹤擎博山炉之中，点上了镇灵香，暗香浮动，充斥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历史上记载，这香能够安抚人心不说，还能召唤亡灵。后面这一条是真是假无从得知，但前一条是真的好用。

因为睡的时间长久，用嘴巴呼吸，导致嗓子干涩，她轻声道：“给我倒水。”

立马便有人上前喂水，她半睁眼睛，见竟是柳至君，睡意一下子没了，坐了起来，却还不知晓说什么。

柳至君勉强的笑了笑，坐到她身后，为她揉着额头：“长姐辛苦了。”

柳安然只觉得鼻子一酸，她什么都不问，她只是说，你辛苦了。

你不用说，我都懂。柳至君便是这个意思。

除此之外，柳夫人也还在，她穿着得体，面带微笑，递过来一个翡翠做成的盒子：“娘娘要的东西，亏的家里备份了，不然也做不出来。”

柳安然随手将碎发勾勒到了耳边，有些鼻音：“母亲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柳夫人笑了，十分的和蔼，只是眉宇间多了很多的皱纹，是担心女儿方才出现的。她温和道：“瞧着娘娘睡觉得样子，就像是回到了家里，不忍心叫醒。”

殿内暖洋洋的，可只能暖身体。这话，是在暖心。

“母亲……”柳安然眼泪止不住的流，仿佛要将这些天的隐忍都哭出来。

在朝臣面前，她是决策者，不能哭。在德妃面前，她是长姐，不能哭。在孩子们面前，她是母亲，不能哭。

唯有在自己母亲面前，她就是孩子。

柳夫人心疼的搂住她，鼻子一动一动，眼泪落了下来，却仅仅咬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泄露出来。

柳至君看着场面，也默默的抹眼泪。

发泄了一会儿，柳安然终于控制住了情绪。她笑着道：“母亲这好东西，德妃和您的外孙子可都等着用呢。”

“三皇子怎么养了？没有大碍吧。”对于外孙子，柳夫人很是关切。

柳安然摇了摇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自己儿子，她有些惋惜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脸上全是麻子，都不好看了。这么小的人不懂，只怕将来要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