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柳安然干脆的说道:“但她在死的时候,还想着你。”
念玉公主的眼泪住不住得往出涌,然后颤巍巍的问:“是兄长?”
柳安然有些诧异,她居然还叫他兄长,却也毫无愧疚之心的点了点头:“是宣国公。”
安宁眼中涌现出恨意,随即恨意便消散,她哈哈大笑,笑着眼泪都出来了:“报应,都是报应。”她捂着眼睛,嚎啕大哭:“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柳安然沉默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们之间的恩怨,她一概不知,那淡淡的怜悯,也只是兔死狐悲罢了。
毕竟都是女人,很容易就联想到自己身上。
良久,念玉公主抹着眼泪,忽然笑了:“我想见见兄长,我想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柳安然正好也想见见宣王,便点头应允了。
皇帝走之前,曾下旨,由梁国公与柳相一同监国。至于朱雀符,则放在柳安然的手中,那是个小巧好看的东西,安然便直接挂在腰上,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每每有御驾亲征得事情,必须有继承人存在,皇帝在众臣的视线下,将一份册封太子的旨意放在“光明正大”的牌匾后面。同时表示,如果自己有意外,皇贵妃柳安然可垂帘听政。
这遭到一些人的反对,却都被狠狠的镇压了下去。
大战在即,一些大臣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倒是君臣离心,便默认了此事。
于是柳安然的地位,便是不用言说,在陛下不在,召见宣国公虽然不合规矩,但柳安然只是暗暗的召见,一些人是真的不知道,一些人便装作不知道。即便是被知道了,一句安宁想兄长,也就打发了。
宣国公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明显是跛脚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面上却仍旧带着笑意,柳安然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些惋惜。
这个人,要么就好好的,要么就去死,这样受损,残缺的活着,让人太过的惋惜。
宣国公拱了拱手,含笑道:“皇贵妃。”目光在移向念玉公主,风轻云淡的打招呼:“二妹妹。”
他竟是这么的随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些年,受的种种苦果,竟然都想没吃过一样。
念玉公主笑着说:“我从出嫁起,就一直想着兄长。保守折磨的时候,也在想着兄长。活不下去的时候,还在想着兄长。”
“是么?”宣国公微笑着听着。
他们的笑容,如出一辙。
念玉公主点头,若无其事的流着眼泪:“是,没当阎王要拉走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兄长。想着兄长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
宣国公摸了摸拇指上的青翠扳指:“有理。”
他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
柳安然看着这对兄妹,生出了些许的荒谬,又生出了一种感觉,不愧是兄妹。
念玉公主不停的落泪,不停的说:“我一定会杀死你的。”她很伤心,从声音便能听出来,是那么的恨。
她所有的苦,都拜他所赐。所有的伤,都因他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