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盯着婉兮,“都说女儿像父亲,不知她能有几分像?”
柳安然有些心酸,“若她问你,父亲的事情呢?”
喜鹊粲然一笑:“死了。深爱着我们,但他死了。”
这样的自欺欺人,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柳安然颔首:“只要你好,一切都好。”
“我自然会好。”她贴了贴孩子的脸颊,仰头瞧着柳安然笑,笑的天真烂漫:“也由衷的期盼着,娘娘也会很好。”
“借你吉言。”柳安然已经起身:“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吧。”
喜鹊也猜到她是有事,便没多说什么。
她看了眼云娘,道:“你来送送我吧。”
云年是个上了年岁的妇人,保养的不是很好,眼角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褶子,手上粗糙不堪,生活似乎已经磨灭了她一切的斗志,死板而枯萎。
柳安然留心,发觉此人的鬓上戴了一只银头缠枝钗,全身上下非常整齐,不由一笑。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怎么会注重衣着打扮?
在东屋坐下,镂空雕银熏香球里充斥着异香,像是梅花和不同东西掺杂在一起的香味,清新而又浓郁,她坐在贵妃塌上,瞧这眼前的人,拿起茶杯,微笑道:“魏太妃,说起来,这也是你我第一次相见。”
云娘,正是宣王的继母,此次以给喜鹊找有经验的婆婆上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低垂着眼帘,徐徐道:“我一届废人,自然没有机会,面见皇贵妃。”
低头之际,正好瞧见柳安然普通的裙摆,那看似是普通宫女的服装,但是为了柳安然穿着舒服,以及保暖,用的都是上好的织锦,她纵然清修依旧,但阳光的毒辣还在,一眼便瞧了出来,心酸不已。
几曾何时,她和皇后之位,失之交臂。
先帝当时膝下无子,朝臣几次要立先王爷为皇太弟,可惜回来了一个私生子,小野种。后来先王爷要举兵造反,却被宣王那个贱种破坏,如今她在深山之中度过,岂是凄惨二字能道也的?
柳安然笑笑,起身扶着她坐下,然后才道:“先王爷生前,您是正妃,还生育两子,为我皇族开枝散叶,怎么会是废人呢?”
魏云娘想起那两个儿子,颤颤巍巍道:“休要再提,那两个是罪人。”
柳安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恨意,心中暗暗有了谋算,面上叹惜道:“虽然说我生的晚,但也听过王府三杰。要说那两位王府的贵人是不知检点之人,便是说一万句,我也是不信的。”
魏云娘冷冷一笑,有些凄凉之意:“成王败寇,说是说非,还有什么意义?”她话锋一转:“想必娘娘也并非是与我来叙旧的吧。”
柳安然轻轻一笑:“怎么不是呢?您是长辈,又是先王宠妻,我像您取经,有何不对?”
“那我就托大一下,说两句。”魏云娘往前凑了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听闻娘娘生育了陛下的第三子。”
她点了点头,微笑道:“得沐皇恩,有幸诞下一子。”
“娘娘也有不幸的。”魏云娘眼中冒着幽幽的光芒,一字一句道:“就是分别有长子次子在前,次子是番邦之人所诞下的,不成气候,但是长子身份却高贵,更是嫡长子。”
顺位继承人。